反复无数场寒意入骨的清醒梦,他都在想,倘若有这一天要怎么做。
所以不必思考,秦照尘将时鹤春的伤口裹紧,把人背起来,沿密道向外走。
时大人一辈子都不曾这样怒喝他:“秦照尘!你疯了是不是?”
“是。”秦照尘说,“不疼了,好施主,你趴稳一点。”
时鹤春在这句话里怔住,像是反倒疼狠了,在他背上狠狠喘了几口气。
小和尚背着他的时小施主,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跌倒了就爬起来,听见搜逃犯的动静就换路。
“……你放下我吧。”时鹤春低声说,“照尘,我快死了。”
时鹤春伏在他背上,缓了一会儿,才又轻声说:“你就说……有贼人劫狱,是我的人,你发现了,追上我……能讲得通的。”
“我的命到头了。”时鹤春断断续续地说,“得死得……有用,换了你,出去……”
“我知道。”秦照尘说,“小施主,这是梦。”
他现在能够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了,这是须弥幻境,他要做他最想做的事……哪怕不过只是场梦。
他对时鹤春保证:“我带着你的名字,活你的命,长命百岁、海晏河清,再去向你交差。”
他说:“梦一醒,我就回去做照尘,悬明镜,照尘寰。”
时鹤春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弱痉挛了下,慢慢屈起手指。
这样过了一会儿,时鹤春低声抱怨:“冷。”
“小师父。”时鹤春说,“冷,疼。”
秦照尘把他从背上换到怀里,用新买的衣服把人裹牢,把神气的獬豸冠给时大人拿在手里摆弄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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