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被克扣军饷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这些年和北鄂的游兵大冲突没怎么有过,但小摩擦一直不断。北境的军民现在完全靠着以战养战在支撑。
谢慈问道:“朝廷拨了六十万两的饷银,尚未出京便被人一口啃掉了四十万,好歹剩了有二十万,怎么?你们还没收到?”
荆韬摇头,道:“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他晚行半个多月的黄金都到了。
朝廷的银子还耽搁在路上呢。
荆韬道:“无妨,习惯了,大好日子,别提那些扫兴的事,晦气。”
谢慈从善如流,不再提那朝中的肮脏。
但他们之间,委实又没别的可谈。
最后还得着落在他那暴毙的爹身上。
谢慈是不爱提。
荆韬是不忍提。
他给自己猛灌了三碗酒后,才斟酌着开口:“我记得清楚,六年了……六年前那个冬天,谢尚的的死讯才传到我这里来,我回不了京,托人多方打听,他们告诉我,谢尚死于恶疾。小侯爷,我想问问你,此事,是真的么?”
谢慈没怎么犹豫,道:“假的。”
荆韬端酒的手一抖,糙酒洒出了好几滴。
谢慈很平静地继续说下去:“我父亲死于暗杀,先帝的密旨,授意陈王去办这件事,陈王请了银花照夜楼的杀手,用的是毒。”
荆韬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帐外却忽然有了动静。
几个年轻的将军摔帘子冲了进来,冲荆韬一拱手,告了声罪,扭头便冲谢慈嚷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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