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边境线时,时澈已经处于半昏厥的状态。
埃文按在他身上的盐水本意是让他痛苦,但也给伤口消了毒。
持续长时间的疼痛之后人体会进入一个适应期,大概什么时候会麻木,他的身体经历太多次疼痛的循环,比他的大脑更加清楚。
微缩的黑色瞳仁裂开缝隙,有光渐渐泄露。
临近边界线,他被塞进另一辆车里。
路程的终点是坐落在边境线上的一座庄园,房子不算多高大,零零星星散落着几座,但是占地面积却奇大,看不到边的墙甚至一头扎进山里。
进入干净的大门,花池旁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这边看过来,见到一身鲜血淋漓的人目光都没动一下,用习以为常的眼神淡淡瞟了一眼,继续说话。
“送你那辆车路上出了车祸,你的命还不错,居然躲过了。”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和打量货物别无二致。
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裁剪设计得很精心,但路过一个铁门后,一切都变了,腥臭味越发浓重,厚重的苫布下露出一排排沾满粘稠污渍的钢筋,铁笼里发出动物痛苦的呜咽。
水泥土上逐渐出现黑色的痕迹,走到最后油印斑驳,几乎快要铺满整条路面。
一只手抓起他头顶的发丝,强迫他直视。
余光斜过去,两片苫布的缝隙下交错着两条粗黑的钢条,而钢条下没有野兽,只有一双惊恐的人类眼睛。
那两片苫布被扯开,里面瘦小的男孩被拉出来,脖子上套着的项圈沁满前人的血污,快要勒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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