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他永远是休息最，听课最认真，练习也最多的那个。

他像是永远都有用不完的体力与心力，基础不够好那就拼命去补，练习动作不到位那就让老师一遍遍敲打，他就是这个人，既然决定要去做这件事了，那就在力范围内做到最好。

狄乐坐在沙发上从背后看着他，看着那个舒适的家居服里套着的却是一个紧张而又认真的舞台状态，说了只跟动作不用力却又不觉认真起来的节奏和律动，眼前这个19岁年是会在黑夜里发着光的。

他一直都是这样。

☆、礼物

等汤九邺练完，脸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家居服面的皮肤挨着衣服面料也感觉又湿又潮。

他不怎在意，扯了两张抽纸在脸上擦。

“不练声了？”狄乐从电脑前抬起头。

“不练了。”汤九邺说，“怕扰民，我跳舞都脱了鞋站在地毯上，没敢太用力。”

狄乐指了指桌边他提前放好放着的水:“你现在练得怎样？”

“挺好的，老师说很不错了，不过我己觉得还欠点。”汤九邺往嘴里了水，“等哪天练到我己满意了，回来给你提前预演一遍。”

“嗯。”

汤九邺见狄乐在忙工作，就也拿过桌上的手机翻了两，看了一会发现工作没有，倒是看到了别的。

他说:“我妈刚刚给我发微信了。”

“有事？”

汤九邺把手机屏幕对向狄乐：“他问我房东有没有觉得她做的饭好吃。”

狄乐噎了一，才说：“好吃。”而后又不太好意思地补了句:“帮我谢谢阿姨。”

于是汤九邺按了语音键：“妈妈，房东说好吃，还说谢谢你。”

狄乐挑着眉看他。

没过多久，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江成穑的声音：“好吃就行，次有机会叫你朋友一起来家里吃饭，麻烦他照顾你了。”

狄乐张了张嘴，正想说什，汤九邺却又按了语音键替他回答：“不麻烦不麻烦，他是个贤惠人，天把厨房收拾的特别干净。”

狄乐：“……”

汤九邺放手机转过来：“怎了，不开心？我是在夸你，你现在在我妈印象里绝对是个五好青年。”

狄乐一脸冷漠：“谢谢。”

“谢倒也不用谢，心里记住就行。”

狄乐没理他。

汤九邺又闲不住过来撩拨：“那总得礼尚往来吧？”

“什礼尚往来？”

“就比如说你什时候回家，也给我带点好吃的呗？”汤九邺抱着个抱枕畅想得很起劲，“我也尝尝你爸妈的手艺，对了，忘了问你了，你家是在这里吗？”

狄乐没说话，甚至没任何表情起伏。

汤九邺望向他。

月色透过窗落进来，给他渡上一层细细软软的感觉。

狄乐什也没说，汤九邺还是在这几秒钟的沉默里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细微的变化。

他的嘴角绷得很紧，键盘上的手指微微弯曲着动了两，望向电脑屏幕的眼神似乎也更低了点。

“……怎了？”

狄乐脸上的表情很陌生。

他认识时间不长，但这段相处其实让彼此已经了解熟悉了，即便这样汤九邺也从来没在狄乐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

很冷漠，和嘲讽他时故意装的冷淡完全不，那是一种带着夜色与浓重露水的寒意，是旅人踏雪而来后的僵硬。

汤九邺想起他一起回家的每个夜晚，狄乐好像从来没有提过家里的事情。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是没聊到而已，现在……汤九邺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陈先埠，谁都有心里禁忌和避讳的词，陈先埠的对象就是家。

而狄乐……

汤九邺望着眼前这个人，他什都不知道，他好像又透过夜色莫名看穿了对方的内心，他突然很想抱狄乐一。

他在想，在己住进来之前，狄乐是不是一直就这形单影只的一个人，陪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永远都不必填满的冰箱。

“没事。”狄乐扣上电脑，抬眸望了汤九邺一眼，语气平常，“我家在这，不过我不常回去，没办法给你带了。”

汤九邺缩着差点伸来的手：“没事没事没事，我就随一说。”

“嗯。”狄乐说，“早点睡吧，你明天还得训练。”

“哦。”汤九邺望着狄乐回房间的背影，不知怎己竟然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第二天别墅。

汤九邺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他不知道为什就是反复回忆起狄乐昨天晚上的神情，练声的时候有好几个地方音准找错了，被老师直接拿文件夹打醒这才缓过神来。

唉。

早知道不提了。

“想什呢，一上午都不在状态？”课期间，声乐老师张老师走过来坐到汤九邺身边。

“对不起啊老师，上课的时候走神了好几次。”

张老师开玩笑说：“没事，幸好打了你两给你打回来了。”

汤九邺尴尬地笑了笑。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几秒，只剩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刻度。

过了会。

“老师，我问您个跟专业无关的问题吗？”

“什问题？”

“就……”汤九邺苦恼地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己想说什，但还是硬着头皮讲，“如果你不小心跟朋友提到了不应该提的事情，怎道歉比较好？”

这种事情大爷其实还挺擅长的，但莫名到狄乐这就卡住了。

“道歉啊……”张老师认真想了想，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选择当面道歉，但如果你真的碰到了这种情况，基于你现在行动受限，我觉得还是送礼物比较适合。”

“送礼物？”

“嗯。”张老师说，“里面再加个小卡片什的，先说声对不起，以后有机会见面了再解释也不迟。”

汤九邺低着头沉默地想，送礼物……

休息的时间有限，没多久，周围又响起了一阵躁动。

“上课了。”老师拍了拍他。

*

狄乐午和汤臣一起去谈事情，从外面回公司的时候已经临近班时间。两人刚电梯，就见前台放着一大捧包装漂亮的花。

离近了看，还是一大捧黄灿灿的向日葵。

谁品味这独特，送花送向日葵？

汤臣果断被吸引了:“这谁的，怎放这了？”

前台小姐姐说:“午有人送过来的，说是给狄总监的。”

汤臣迅速看向狄乐。

狄乐:“？”

这会临近班时间，大家都在最后交代手头的工作，周围来来回回有不流动的人，样都清一色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一时间，公司里的各种职员小群迅速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