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啧嘴，“个大荤啊！”

林念茵说：“他人多，而且真要算起来也没多，而且我这不还等着这些志帮忙干活呢。”

杨婶也只是例行嘴快感慨一，她其实心里面也心疼那些小伙子，倒没再说什。

这里的几个菜有些昨天都被处理了，放在水井里面吊着，这会也才拿来。

虽然都是半成品，但家里面没那多的锅，做起来也不快。

好在夏天天气热，一道菜做来了也不会很快凉。

到晌午吃饭的时候，林念茵喊杨婶留来一起，杨婶却抬腿直接溜了。

孩子刚好在这个时候闹腾，林念茵就一边哄孩子，一边喊了卫明川说：“杨婶天帮着忙了一上午，还了一身的汗，己家也没做饭，不让她就这回去了，你要不去把韩师长一起叫过来吃吧。”

卫明川点头，大步门了。

没多久，他叫来了韩师长、杨婶以及之前说过的韩红星——一个十来岁头的黑乎乎的小伙子。

杨婶见面就说：“都跟你说了我不来，你说你咋这客气。”

“应该的。”林念茵笑笑，又和韩师长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喊其他人一起吃饭。

杨婶立马就说她不上桌子，和林念茵一起在厨房吃点就行了。

卫明川忙把人拦来说：“杨婶，我家没有这种规矩，一起坐吧。”

“这……这咋行呢，多不好意思啊？”杨婶还是有些坚持。

边上的韩师长大概是常年皱眉的原因，眉心的皱纹很深，但说话却很平和。

韩师长说：“小卫让你坐你就坐，现在是新社会，没有那些规矩，坐吧，一起吃。”

杨婶不好意思笑笑，这才扭捏坐。

卫明川又给林念茵拉开椅子让她坐，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低声说：“我抱吧，你先吃饭。”

林念茵看了一眼卫明川身上落的白灰点子摇摇头，“我抱着就行，不累。”

卫明川也跟着看到了己身上的灰，他正要起身去换一件新的干净的衣裳就被非常了解他的林念茵拉住了，“吃吧，没事，我不累。”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夫妻关系太亲密了，亲密到他这些旁观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倒是韩红星年纪最小，暂时脑子里还装不上这些，一个劲盯着桌子上的菜看。

大人一个都没动筷子，他平日里再淘气也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家里面，根本不敢当第一个伸手的人。

韩红星急的直挠头，深深叹气。

十分不明白大人到底怎回事，人家两子说话有啥好看的。

韩红星记得都想开说话了，但几次动了动嘴都没敢声。

还是林念茵不想这样继续磨叽去，主动说：“大家动筷子吧，再等去，菜就都该凉了。”

卫明川也没再坚持，

跟着招呼起来。

这里面韩师长年纪最大也职衔最高，然也是他最先动筷子。

等韩师长一动，其他人才开始跟着吃。

林念茵上辈子因为女的身体问题，专门学过厨艺，眼虽然说只是几道家常菜，但一入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好吃，真好吃！”

他嘴里面包着菜都舍不得咽去，忍不住朝林念茵比大拇指说：“嫂子做饭真厉害，这也太香了，感觉比食堂大厨做的都好吃。”

林念茵笑笑，“好吃就多吃点。”

一群大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韩师长也跟着夸了几句。

林念茵说：“杨婶天也帮忙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还不等杨婶以及其他人说什呢，韩红星第一个来拆他妈的台，“我妈做饭啥味我最清楚了，平时啥都不舍地放，一点也不好吃，肯定跟她没关系。”

林念茵：“……”

其他人：“……”

杨婶忍不住用筷子戳了一韩红星说：“那我当然比不了小林了，她是大学生，我一个农村妇女，就是跑我也赶不上啊。”

“嫂子也是大学生啊？”几个年轻小伙子纷纷好奇道：“之前怎没听团长说过啊？”

“对了，团长以前说你是一个生产队长大的，真神奇，一个生产队一子俩大学生！”

韩师长也跟着好奇看过来，“小林什学校毕业的，读的什？”

林念茵说：“首都大学，学的是机械工程。”

韩师长当即眉头一跳，“机械工程，那是个厉害的，你现在随军了，工作怎办？”

林念茵就解释了一番之前读研以及父亲生病的事情，她不好意思道：“我其实都没有正经参加过工作，后来就留在家里面小学当老师。”

韩师长就说：“惜了，不过我看你现在以考虑工作的事情，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学了知识，要是不用就太浪费了。”

林念茵笑笑，“正在考虑呢。”

杨婶就拐了一说：“你忘了我昨天和你说的方婉莹还说让小林去学校当老师的事了。”

韩师长皱皱眉，“她这个学历，当老师有些浪费了。”

“啥浪费不浪费的。”杨婶不乐意听，而是说：“当老师咋就浪费了，他孩子还小，部队这边也没什合适的工作，难不成你还想要小林到外面找工作啊？”

杨婶瞪了韩师长一眼，又说：“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也不是随便找到的，我看当老师就挺好的，小林有文化，教来的孩子肯定也听话。”

她还把韩红星往林念茵面前推了一，又道：“小林啊，以后你当了老师，要好好收拾收拾我家这个不听话的小子。”

韩红星被推的差点呛到，忍不住皱眉道：“妈你干啥，差点呛死我了。”

杨婶瞪眼，“呛死你算了，让你天天不

好好读书。”

韩红星顿时皱眉，“读书读书读书，你己都不读书干啥天天要我读书，读书有啥好的！”

“你还敢说……”杨婶见韩红星怼她，顿时脸上挂不住，气急抬手就要打他。

卫明川连忙把杨婶拦，林念茵也劝道：“杨婶，红星年纪还小呢，等他再大一点就知道了，你消消气，红星也别和你妈犟，赶紧吃饭，吃了饭不是还要去学校吗，别一会迟了。”

韩红星撇撇嘴，低着头扒饭。

杨婶也深吸一气，没有继续。

后半场有些沉默，一直到韩红星离开，杨婶才又叹气说：“你说说这孩子，都十来岁了还不懂事，我让他读书那是为了他好，他倒好，半点不领情，还嫌弃我没读过书，我那是不想读吗，那年月兵荒马乱的，活来都是命大，我那是没机会，哎……”

其他人也只跟着继续劝了会，一直到吃好了饭，杨婶也没咽去几，显然还是为刚才的事糟心。

林念茵跟着劝了几句，杨婶才慢慢高兴起来。

她跟着也主动转移了话题说：“算了，你提那个混小子了，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事？”林念茵道。

杨婶拍着大腿说：“嗐，其实你刚过来随军的那段时间我就想和你说了，不过我那时候不是不太了解你吗，我也知道我这个人嘴快，但我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还是分清楚的，就一直没和你提，现在我知道你是大学生，马上就有工作了，我也就不担心了……”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串，还没到正点上。

林念茵哭笑不得，但也没有打断她。

杨婶接来又絮叨了一会才说到正题上。

她勾头往外面忙活的几个大男人看了一眼，挪着板凳到林念茵的身边，贴着她的耳边说：“你家的小卫是大学生，本身又有力，这不管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是个有前途的，你也知道，这年月当兵的吃香，像小卫这样有本事又有文化还长得好的就更吃香了，别看他已经结婚了，但这部队里还是有不人一直盯着的，以前你还没来随军那会，外面就有不人传说你是包办婚姻不幸福，说小卫这样的配更好的，还说你一个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和小卫没那个什什的……共语言，我呸，当谁不知道呢，这些都是文工团里的那几个眉高眼低的搞来的。”

林念茵挑了一眉。

说实话，她上辈子还真没有经历过这回事。

上辈子，女早产，这会身体弱的很，她一颗心都在女身上，卫明川也从来不会用外面的事情烦她，要是真有这回事，怕也不会告诉她。

林念茵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说：“杨婶，你的意思是文工团有人看上了我家明川。”

“那不呢！”杨婶撇嘴，“你别看那些个女孩子说是什演员，读过书，平时还酸几句什酸了吧唧的诗，长的也人五人六

的，但有些人的人品真不怎样，眼睛成天盯着部队里面的男人，但凡稍微好一点的，都被她缠过，就说什包办婚姻，说那是封建糟粕，要坚决反对，要反抗，还说什狗屁的要大胆勇敢追求幸福，我呸，还不是看人家有本事，不要脸上去掺和一脚，也不想想她一句包办婚姻就让人家离婚，到时候人家老婆孩子咋办，这不是逼人活不去吗？”

杨婶翻着白眼，“要我说那有些人心毒着呢，就拿着那些狗屁的大道理来祸害别人，还说什讲文化，我看她一肚子书都读狗身上去了。”

林念茵思索了一番才说：“杨婶，您这生气，难不成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

“不咋地。”杨婶嘴一撇，又勾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又往林念茵身上凑了凑，小声说：“就是咱这两排中间就有一。”

林念茵回想了一，也没注意到哪有这种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