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茂静微微转过身,睇着跪在地上的萧瑾,沉稳的声线中有愤然的激动,“打斗时,柳镇抚抓破了你的衣裳,是不是?”
萧瑾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只一味低着头看着膝盖下青砖石上蔓延开的细碎裂纹。
成王败寇而已!
蔡茂静也不曾想过他会回答,径自道:“你患有蛇身病,夏日里也会掉皮屑,与你共处一营多年,知道的人必然不少。一旦被人发现你就会暴露了。”
“所以你把柳镇抚的双手仔细清洗了一遍,以至于仵作查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元鈞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可事实是他睡前还和同僚相互上过药。”
他忽上前扯开了萧瑾的衣襟,胸前赫然一片如蛇皮般沟裂斑纹的皮肤。
众人一瞧,或是震惊的瞪着眼,或是害怕的撇开眼。
萧瑾面不改色,只慢慢把衣襟整理好,便又继续跪的淡漠。
江公公从一旁的熏笼里取了一支细长的金簪,拨了拨三足鼎香炉里的香料,让沉缓的青烟翻了个身,飘荡的更为轻快些。
几息之下,龙涎香的香甜清新之味便随着袅娜的青烟笼在了殿中的每一个角落,覆盖了众人心底的那阵不适感。
柳家人看到他这幅姿态,已经维持不住平静。
柳夫人咬在唇齿间的悲伤随着轻烟悠荡,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种无声的哭泣,远比撕心裂肺的哭喊更叫人觉得绝望,悲从中来。
蔡茂静办案二十余年,见多了生死仇杀,一时间也觉得血脉涌动:“然而你当时生怕有人发觉你的闯入,慌乱之下没有检查柳元鈞的衣物,以至于你的皮屑还遗留在了他折起的衣袖中而不自知。你以为杀了三千营中被你收买的人,便是再无证据。你又杀了给柳元鈞伤药的顾炜恩,以栽赃嫁祸、转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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