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卿见着殿便会觉着欢喜，心里自向着殿。可听人说，再好恋人，看久了都会觉着腻味，不定殿先会腻味卿了。”

凌墨将人小心扶了回去，方帮她理着额角碎发，“孤不会。孤心里也欢喜着你。”

卿咬了咬自己唇，这话听得她有些醉意，“殿日怎定要说这些。原本这些话，也不必挂在嘴边。”

殿却躺了回来，这回却他窝着卿肩头了，“睡吧…”

卿缓缓合了眼。

不知怎，这觉去，她睡得沉极了，她次想翻，体却好似丝气力也没有，全然不受她控制。那个梦境似有吸人力量，将她困在其中，怎么都走不来…

第80章 . 愿同尘与灰(3) 大结局(上）

梦中, 豫州天，连日来都灰蒙蒙，每每黄昏时候，落日卷着毛边儿发着黄。风烈得很, 带着些尘沙从北边儿来。

行宫里着炭火, 正准备过除夕。门窗都封得死死, 门槛隙里还不免落了层泥沙。婢子们添炭来时候, 开门，那层泥沙便在门前被风卷着乱舞，那恶在狂欢。

翊儿在书桌前看着图画册子。卿正陪着旁，白日里她忙着领着宫人布置新年，子乏得紧, 趁着这会儿功夫，托着腮打了会儿盹。肩头却忽好像被人敲了敲，她本就睡得不沉，缓缓睁开眼来，便见得那小人儿凑在她眼前。

“阿娘，嬷嬷说这样睡觉会着凉。”

翊儿抿着嘴冲着她笑, 卿忽觉着眼前景象真实而陌，上世瓦剌攻来了京城时候…殿压那些迁都南京谏言, 便为了鼓舞士气，与瓦剌殊死搏，这大周子民最后骨气, 又怎能轻易便输给了瓦剌。

可他到底不了狠心，让妻儿与他起赴死，便让世子爷护送她与翊儿，来了豫州行宫避难。

想起来这些, 卿眼眶忽有些湿润。却听得面前小人儿问她，“阿娘你怎么哭了？”

卿忙了眼睛，“阿娘没哭，这日沙尘大，眼睛里头落沙子…”

话正说着，房门被人敲着响了，门外世子爷声音，“娘娘，除岁开始了，小皇子原想要去看看。”

虽在行宫里，侍卫们却依然依着宫中旧俗，要□□舞蹈除岁。翊儿年岁小，头两年还被抱着怀里，不晓事儿，年不知听那个婢子说起来宫中这等旧习，便吵着卿，定要带他去看看。

翊儿听得世子爷话，溜烟儿从椅子上落了去，拽着卿衣袖，“阿娘，翊儿要去看除岁。”

卿方让旁婢子与世子爷开了门，外头风沙算消停了些，也正赶上了好时辰。卿亲与小人儿捂好了袄子，又披上了斗篷。方自己也着了件厚袄，又上围帽和斗篷，方拉着小人儿儿往外头去了。

走在行宫小巷里，锣鼓铿锵，唱词喜气儿，却透着分苍凉。许天寒和风沙缘故，又或国运危难多有人呜呼悲哉。

翊儿却兴得很，直挣脱开卿手，与婢子们跑去了前头。卿跟不上了，便喊着婢子们跟紧些，莫让他摔着了。世子爷见她分气儿，抬手扶了扶她手臂。

卿这才望着世子爷，笑容闪而过，更忧愁了分，她问，“世子爷，可有京都城消息了？”

杜玉恒微微叹气，“娘娘，暂且还没有。”

卿脑子里轰隆隆声，她却忽记得起来些事，“元宵节…”

“怎么了？”杜玉恒见她神色不太对劲，旁温声问着。

她记得起来，她带着翊儿回到京都城时候，已经元宵节了，那时候她便只见到了殿棺椁…

“世子爷，可否帮我备马车，我想回去京都城。”

杜玉恒忙劝着，“眼正战乱，娘娘就算回去了，该也入不了城，怕路途之中还会遇上瓦剌人。娘娘又为了什么要回去呢？”

“殿有难。”卿反手捉起杜玉恒手来，“我得回去救他。”

杜玉恒迟疑着，“殿领兵守城确危险，可也并未得来什么不好消息，娘娘可多虑了？”

卿摇头，“就快了，殿就快与瓦剌决战。风沙大，守城兵士都看不清楚，瓦剌人放了火箭，城墙上乱极了。殿了死令，凡大周子民不许后退。他自己也立在风沙里，中了瓦剌人冷箭，受了重伤，却不吭不响，扛到瓦剌退兵之时，血已经都流干了…”卿边说边哭，霎时间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翊儿从后回来，拉着她袖，“阿娘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卿掖了掖眼泪，蹲去，捧起小人儿脸蛋儿来，笑着与他，“阿娘没有伤心，翊儿要乖乖听话，在这儿等着阿爹回来接你。”

“阿爹不在京都打仗吗？”翊儿年岁虽小，却也察觉来分不对了，“阿娘你要去哪里，你要扔翊儿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