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缓了这么久,理智了,冷却了,又开始追寻内心了。
他开始拿儿子说事儿,开了一次头,说童童不听话,这就控制不住有第二次第三次。
毕月说,童童有音乐细胞,或许乐器学错了,老师拜错了,他屁大点儿事儿也不敢做主,给楚亦清打电话沟通。
也是怪了。以前觉得自个儿窝里窝囊,啥都得听楚亦清的。现在却觉得这些借口真好。
王建安很清晰的意识到自个儿又被动了,又彻底没出息了,是过年那天。
楚亦清总得回家吧?总不能大年三十回娘家吧?
而他那天清晨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大早上就给卧室弄的香喷喷。也不知道妻子以前都喷啥弄的那么香,没招了,洗衣裳,洗衣粉香味儿飘满屋。
中午回来了,他母亲埋怨孩儿他妈,他又像以往那些年一样,赶紧掏那些礼品袋子打圆场:“妈,你看亦清给你买什么了?快去换上。我做鱼,今儿我主厨。”
一直兴奋着盼啊盼,到了晚上了,他王建安才明白自个儿盼的是个啥。心里也唾骂自己看他那点儿出息!
大年三十,当父母面儿,得一个屋吧?你看这一步一步的,是不是?
反正他一寻思得在一个屋一张床上睡觉,心口热。
可,唉,点儿背。
你说弟媳妇哪天不能生孩子?偏偏那天生。这给他气的。
得,从那天开始,童童他妈扯着弟媳生娃这面大旗,就说回娘家了。气的他母亲今年都没去楚家走动,到现在还磨叽着。等近两个月就更方便了,如出一辙的忙碌出差。
实际上,半年来他们总共也没见几面。
可王建安却觉得,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见她。
……
李春兰笔直地站在那,身后是半米多高的草甸子,一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小库房的后窗。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无比的光,随着脑海中浮现的那些画面,眼神变的越来越炽烈疯狂。
那个名叫楚亦清的死女人,小小年龄时就会勾引人。难怪现在三十多了还能这么不要脸,那十年都过去了,不正经早就得练得如火纯青了吧?不定躺在多少个男人身下,还得倒找人家钱。
贱人!
那都多少年前了,她总是穿的跟学校里的女生不同。
别人系红头绳,楚亦清偏偏黑色的,别人穿红衣服,她偏偏大冬天跟守孝似的弄身白招人眼球。
有钱有势怎么了?连主席都说了,所有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没有劳苦大众,她楚亦清是个啥?她家算个啥?是给我们服务的,不是四处显摆秀优越的。
还有一样的吊辫儿吊起,她李春兰只要扎起来为什么就不掉?为什么楚亦清额前总会掉绺碎发?难道她的头发其他都长,就那绺碎发不长吗?
心机的女人,弄个头发都是为了勾引汪海洋给她掖耳后!
李春兰脑海里想象着她当年就想干的场景:给楚亦清那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剪掉,拿剪子戳穿那张脸,留个疤,看汪海洋还喜欢不喜欢她。
从十年前,一直想到去年跟踪他们的第一次。
她当时多想冲进去,啪啪几个大嘴巴子扇死楚亦清,拿着大喇叭在人最多的地方告诉大家:那个女人不正经,破坏别人家庭。
然后给楚亦清挂上破鞋游街,让所有人指责谩骂扔臭鸡蛋。
李春兰咬牙恨啊,这时代怎么就变了。
人人该喊打的事儿,怎么就变成破坏她家庭的吃香喝辣,她护住自个儿的家倒成了那些局长、处长眼中的泼妇了。
就连她的丈夫,他自个儿做错事儿了,他没跪地求原谅,怎么就成了她去求原谅。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每一次汪海洋跟她提离婚,她都恨不得给楚亦清下药,给楚亦清暴打一顿后再扒光扔街上,恨不得让楚亦清不得好死。
一个雷过来,老天要是真长眼,怎么不把楚亦清劈死!
她女儿在她跟踪汪海洋时,脚烫伤了。
那死女人的儿子呢?吃的跟个小肥猪似的,一副蠢样子,还撒娇耍猴学琴呢。也配?
不正经的妈能生出来什么好货色?呸!
一幕又一幕,新仇旧恨一层又一层的撕扯着李春兰的心。
她心里就一个念头:
我丈夫不要我?我不好,你也甭想好。
我烧了你那张漂亮脸蛋,我要看看你男人还守不守着你?你还能不能那么好命,给人戴了绿帽子还搭理你。
恐怕三年五年的,你丈夫都得带着新欢回家躺在你身边,让你作孽。
让你开着车一副很风光的样子,烧死你,让所有人看见你不再是谄媚,而是看一眼你的脸就恶心的想吐。
让你生儿子,让你儿子提起你这个毁容的妈都羞于开口。你楚亦清不再是楚总,没了美貌钱财,没了你丈夫儿子,你这辈子就不如我李春兰了,不如我这个工厂女工,不如,一辈子都不如!
李春兰此刻已分不清是女人强烈的嫉妒让她疯狂,还是楚亦清破坏她的家庭让她无法原谅。
点火的手是颤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
或许,这世间,想要干成什么事儿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楚亦清和两名集装箱老板,一名手下,如某人愿一起走进了库房。
李春兰拿捏纵火的契机、算计楚亦清进库房的时间,她的逃跑路线都是那么的完美。
然而,她却漏算了一点……
“着火了!着火了!”
里面的、外面的,一时间远郊小库房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声。
楚亦清的耳膜,差点儿被身边集装箱老板的喊声震破。
慌不择路的几个人率先奔门口去,结果房梁从上面掉下还砸伤了一人的脚,挡住了门。
楚亦清在黑烟中迅速小跑到后窗,被铺面而来的火光吓的连续倒退几步,呛的她直咳嗽。她捂住鼻子慌乱的表情一览无遗。这是起火点。
天,这库房里难怪有汽油味儿,有人偷着倒过汽油。
到底是谁蓄意纵火?这是楚亦清的第一反应,心里同时也一咯噔。
她双手握拳,忽然想起还有一个窗户,在火苗中跑动间,她不仅冲其他两个大男人喊了声“跟我来”,她还一把拎住被砸了脚趾的集装箱老板。
到了另一个窗户,楚亦清回头看了眼大量的集装箱,眼看着火光就要蔓延过来了,她冲着被木板封上的十字架窗户上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