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赌气两个字,这人情商真是提同了不少,记性也不差。只可惜,有些事,他大约永远也不会理解。
她她最终还是没敢跟他太坦诚,微微回转腰身,见他神色如常,那一丢丢坏气早就不知被收到哪儿去,这才斜了他一眼,重弯下腰,把那些逃脱的银杏果儿盛出来,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二哥你知不知道,那天去见扈三娘,我有一句话没敢跟她说。倘若林教头真的脑子进了水,要娶她过门,我姓潘的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哪怕再让她摔十七八个跟头,也得跟她再吵一架。”
“嗯,为什么?”
“我要告诉她,你虽然是妇道人家,可也是响当当一个人,不是什么物件儿。喜欢谁便喜欢好了,何必为了一纸婚书,一辈子拴在那个男人身上。林教头若是哪日厌了你,可以有一百种理由将你扫地出门。而你呢,将来哪怕有半分后悔,都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你扈三娘有手有脚有本事,何必做这么不对等的买卖?”
一番话说出来,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了,没来由的有些后背发毛。这番“宏论”说不上惊世骇俗,毕竟有些离经叛道,是个“不守妇道”的苗头。尤其是这话对武松说出来,无异于刀尖上跳舞,冰面上行车。但凡他对她的信任稍微不到家,也许就会产生些不可收拾的后果。
武松果然立刻表示反对:“世上哪有那么多喜新厌旧的男人。你瞧孙二娘、张大哥,能说他们过得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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