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晚饭。他站在原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很瘪的烟盒,在掌心轻轻磕了下,递过来一支,“别嫌弃,镇上买的土烟,挺呛的。”
谢尧亭接过去,捏在指间。
打火机的款式是最朴素廉价的那种,用的时间久了,绿色塑料外壳上印花被磨掉了,滑轮也变得很涩。他握在掌心里,一只手拢在一起挡住无孔不入的山风,一下,两下……再一下,终于打着了。
陈絮吃完饭,看到门口晃晃绰绰的两道身影,连忙起身,从堂屋一路小跑出来,笑着招呼:“你回来……”
谢尧亭就站在那里,身后是一垛子小麦秸秆,摞的很同。
月光朦胧,仿佛从天际流泻而出,笼罩住他的上半身。他侧脸的轮廓像是被剪裁下来的影子,额前垂下的发丝末梢有淡淡的栗色。
听到响动,他转过身,轻轻吐出一口烟。
一抹很淡的灰白色轻飘飘的,在夜色中氤氲开来,莹火之光照亮他的眼眸。
中医学向来推崇颐养性情,讲究气血调顺,阴阳平衡。谢尧亭从小耳濡目染,一直都性格平和,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刻。此时却无端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样贫穷、落后、荒凉的偏远地区,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病例,但新生与颓败的反差,对于医者而言,总是有难以言喻的震撼力。
陈絮第一次见他抽烟,惊讶的忘了要说什么,把话都吞了一截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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