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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与陆子衡赶到医院的时候,秦暮之与周子涵吵得正凶。
最后还是周妈妈忍着痛,将周子涵拖走。
这是周子涵第二次来到太平间这样冰冷到神经麻-痹的地方。
她的鼻头酸酸的,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就算将来结婚,再不会有爱她的爸爸牵着自己的手奔向另一半了。
明明那么熟悉的人,如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这儿,就算此时将肇事司机拖出去抢=毙,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周子涵就眼神空洞地匆匆赶来处理爸爸的后事的大伯,过往来吊唁的亲戚,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再没有精力去考证。
也许哭到麻木,眼泪就会干涸。
太平间人来人往,对周子涵说过最多的话要属于节哀顺变。
可若都像嘴巴里讲得那样简单,这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创伤应激精神障碍。
暴雨下了一夜。
清晨,周子涵抱着周爸爸的骨灰盒,面如表情地走过长长地走廊,看到那些从窗户坠进来的雨珠,她好像在水光中又看到了父亲慈祥的脸。
江司律是最迟知道周家变故的那个。
他匆匆赶到医院,刚好赶上了周家的殡仪车要去墓地。
江司律气喘吁吁地跑到周子涵的面前,垂着头,充满抱歉地对她说:“我刚收完班里填报文理的志愿表,对不起,不过叔叔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的。”
周子涵瞧着江司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江司律。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从头到尾不都是我一厢情愿地对你好吗?你平日那么忙,现在在这个地方看到你,还真是浪费你的时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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