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总是在各地奔波,每个月回家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在我生病的时候,他默默无言地做了许多……我以为他只是不善言辞,实际还是个好父亲,”他的嘴角又扬了扬:“直到秦焱出现,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对我父亲而言,我只是一个可以替代的物品。”程遐说:“一旦我担负不起秦家继承人的称号,他就去寻找新的合格继承人。对我,对我母亲,都是如此,为了他的商业帝国,一切都可以舍弃。”
他神色平淡,唇角扬起的弧度可以忽略不计,薄荧在他冷漠的脸上看到了寂寥的孤独。
“我很庆幸钟娴宁的儿子是你。”满室寂静中,薄荧忽然说道。
他们何其相似,相同的孤独,相同的扭曲、心脏上相同的空洞。
当她回过神时,她的掌心已经覆在程遐温热的脖颈,她的心脏随着他颈下微弱的脉动一起收缩又膨胀,仿佛茫然无助的盲人找到拐杖,软弱无力的菟丝花抓住可以寄生的大树,她的心脏泵出某种满足而酸涩的悸动,电流一般流过她的四肢百骸,她慢慢靠近了程遐,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
“不是天底下任何一个人——而是你。”
程遐一话不发,那双冷淡锐利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将他在白天包得密不透风的克制和隐忍正在黑夜中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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