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水中的人终于听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叶繁迅速收敛好自己刚刚同潮完全然放松的表情,抿了唇蹙起眉环顾四周,他并没有身为一个弱受的自觉,叶家剑法中有一招式是以手为刃,激水为箭,他旋即掀起一片周围的湖水以水为媒压倒了水边茂盛得遮挡视线的灌木丛。
灌木丛后面趴着的因为一时沉溺而出声惊动了人的乔之卿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躲闪,水刃便径直砍了过来,扑了他一身。
把他的欲火扑了个干干净净。
他满脸情欲的潮红也瞬间变得惨白僵硬。
青衣湿透,狼狈不堪趴在灌木丛里的乔之卿便这样在叶繁的视线中无所遁形,万幸的是他在这一记水刃中及时身体下压,把亵裤提了起来,那条被精液弄得湿哒哒的底裤也被一起囫囵塞了进去。
这样粗粗一看,至少并不知道他刚刚在干什么。
“乔之卿?!”叶繁惊讶地失声唤他,因着是认识的人,他一时放下了防备。
因为这样赤身站在水中的情形也着实尴尬得不能正常交谈,他视线一瞥,见自己的衣物正好在乔之卿那边,他的心态还停留在乔之卿是个单纯小受的设定,提不起防备,便也没怎么扭捏地遮掩自己,出声唤着乔之卿,“别的等会说,你先帮我把衣服扔过来一下。”
很自然直接的模样,自己还在朝着岸边走,他清瘦的胴体湿漉漉的,这样走动着没有遮挡,处处都是恼人的风光,圣人也要为之色授魂与。
乔之卿怔了会,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没有被发现,他无比地提心吊胆忐忑不安,还好刚刚叶繁那一招泼了他一身水,让他下身被精液打湿的地方不算突兀。
他有些拘谨地偏过头,像是不敢看叶繁的身体一般,然后起身低头拿起衣服,烟粉色的外衫十分瞩目,他最开始也奇怪怎这般颜色,不过后来情欲上头就没来得及多想,这下拿在手里看个分明,便清清楚楚看到这是女子衣衫的款式。
他受惊吓一般抬起头看着叶繁,叶繁走到一半看到他的眼神也想起这件事,他停在原地轻咳了声,努力镇定自若,装得很正常地说,“我的衣服被山匪划烂了,穿不了了只能暂时穿这个蔽体你先扔给我吧。”
叶繁说话时耳尖温度骤升,滚烫得像是有些烙痛感,其实这一路同乔之卿相处久了,乔之卿单纯柔顺,听话又知礼,年纪小长得好,他是把其真心当弟弟看的,穿女装在他想要诱惑的男人面前,他自然不会羞窘,可是在自己认定的弟弟面前,却是十分害臊了,有种立了坏榜样的感觉。
乔之卿目不转睛看着他装得若无其事却耳朵尖到脖颈处都绯红一片的模样,像是个害羞又死撑的纯情少女,他胸腔里的心剧烈搏击着。
才在他面前水妖一般妩媚生姿地热情自慰,现在又作出这般腼腆害羞的可口模样,但他该死地,更加觉得心动不止。
他一声不吭抓紧手中的衣服,估算着力气和距离,轻轻一用劲便扔了出去,还慢半拍地提醒一句,“叶公子,你接好!”
叶繁那股不好意思的劲还没过去,骤然听到这句话反应没来得及跟上,看见那抹烟粉色他迅速上前几步试图去接住,然而那几件衣物在乔之卿轻飘飘的力道下眼睁睁地落进了离他仍还有好几步的岸边湖水里。
慢了一拍的叶繁僵住,然后弯了腰捞起水面上那件湿淋淋的外衣,岸边淤泥过多,这一下外衣就都脏透了,叶繁表情难看,“就这么几步远你也能丢进水里?!”
乔之卿低垂了眼,抱住也浑身湿透了的自己,像被吓到了一样,战战兢兢般地急忙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叶公子我没学过武,力气不够刚刚又有些冷得手抖,真的对不起”
“你扔不过来你刚刚”
直说啊!后半句责问的话被叶繁咽进了肚子里,看着乔之卿低眉顺眼得要哭出来的样子,他一时不忍心再责怪下去,只能自认倒霉,几件衣服而已。
只是衣服湿了脏了还是要穿的,暂时又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裸奔,叶繁叹口气就要弯腰去水底下找他的中衣和底裤。
乔之卿看出他的意图,呼吸一顿急忙上前凑到岸边,出声打断,“叶公子!这些衣服都脏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穿?而且穿上身肯定会着凉的!”
叶繁不太想赤着身子离他太近,便后退几步偏过头,拧着声音简直有些委屈,“那我能怎么办?”
乔之卿现在听不得叶繁一丁点不同兴,半点犹豫都没有便脱去了自己被浸湿的外衣,里边露出的中衣大半还是干的,他一点不拖泥带水,火急火燎就把自己上半身脱了个精光,外裤和亵裤倒不敢脱。
脱了中衣再披上湿淋淋的外衣,他把自己还算干着的中衣折了折递过去,急促地道:“叶公子若是若是不嫌弃这衣服我贴身穿过还请先作蔽体之用。”
他的中衣偏长,一直到膝盖处那里,用作蔽体也算可行。
叶繁怔了下,他自己也不是特别愿意穿又脏又湿的衣服,觉得太不舒服了,也没犹豫不决太久,他匆匆接过衣服穿上,好歹把赤身裸体面对别人的尴尬局面消解掉。
他全身便裹了件单薄的浅白色中衣,遮住重点部位,赤着脚湿着发水淋淋地上岸了。
“你刚在那里干什么?你多久来的?”穿了衣服一上岸叶繁便正色起来,毕竟之前他听到的声音很像情欲中的喘息,乔之卿趴在那里的情况也着实太可疑。
其实他心里倒是有个答案,乔之卿毕竟是自己文里整天都陷在情欲里的总受,说不定已经尝过情爱的滋味,大约是刚刚撞见了自己在自慰,被勾动了欲火正抚慰自己也不无可能。
“啊我”乔之卿到底心思简单,之前的小心机已经用尽了全部脑细胞,这会儿被叶繁轻描淡写一问就丢盔弃甲,惊慌失措,找不到理由解释。
他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叶公子我”到底说不出口。
叶繁被他满脸无措,羞赧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的模样逗得想笑,心觉也没什么大碍,便摆了摆手决定跳过这个尴尬的事,不予计较,“好了好了你记住,绝没有下次了!先回寺庙里吧,我还得去借一件僧袍”
“叶公子——”乔之卿顿了顿,也决定将刚刚那些旖旎和疑虑暂时压下,他现在形容可算狼狈了,上半身和下半身衣裳裤子都湿着,头发也是干一片湿一片乱搭在头上,但清秀文雅的脸上突然盛满了实在的喜悦,“那么我果然是真的找到你了,我没有做梦!这么说来,叶公子之前当真是在那个寺里是吗?可恶,刚刚那个守门的和尚还跟我信誓旦旦说没见过公子你!”
叶繁走在前面,拧着头发上的水,“你去过禅音寺了?”
“嗯,去过了,还以为找不到公子了乔之卿没用,当日叶公子以身相护,让我去找人来搭救,等我再赶过去的时候,叶公子你已经不见了!我找了你许久所幸总算找到了!”轻飘飘地把自己之前那段时间所受的煎熬和苦楚一笔带过了。
叶繁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一时也能猜到乔之卿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毫无线索地寻找他肯定吃了苦头,刚刚的心
结顿时消了,还生了内疚之情,虽说他也是权衡之下,有意没有传出消息让乔之卿快速找来破坏他和观持的独处时光,但此举到底对一心担忧他又善良柔弱过头的乔之卿不公平。
“抱歉我”
“没事的!”他还没出口的道歉立即被乔之卿打断,乔之卿温顺地跟在他后面,仿佛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他笑容满足,还带着稚气甜蜜的酒窝,“能找到叶公子,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公子当时受伤很重,想必这段时日都在安心养伤,自然没有办法联系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叶繁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找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好也回了一个温柔的笑然后回头继续往前走。
乔之卿跟在后面,步伐渐渐放慢,刚刚开心满足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唇角抿直,有几分讪讪和自嘲的意味,叶公子不联系他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于叶公子,不过是个带路人,叶公子心善替他挡了一刀,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到底是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不通知他一点错处也没有。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只是如果叶公子之前都在寺庙里,不是山匪玷污了叶公子,那之前叶公子后穴里那些浓稠的精液又是谁留下的?
“嗒——”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他,他抬头看着前面叶繁仅着单衣的背影,思维突然一拐,他哑着嗓子冲动开口,“叶公子,你能教教我武功吗?”
前面的人一愣,停在原地。
乔之卿一出口也突然醒悟到自己问得太唐突,急忙补充,“我是刚刚看公子水里那一招十分厉害想起来况且”他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失落,“山匪那次我就什么都不会,一点都帮不上忙,还害了叶公子,只能拖后腿,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再也不想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