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缨在一所脏乱烟寮里找到了他。
这种街边巷子里的小旮旯比不了“南诚信”“眠云阁”之类的同级烟馆,过了挂着幅破旧年画的前厅进了隔间里去,像闯进一团金丝绒缠成的软坐团里,灯色昏聩,浓白烟雾云蒸霞漫,深处腻出来一股浓郁甜香,三三两两的人像夏天晒死在河滩上的蚂蟥一样围着矮桌蜷缩,半梦半醒地吞云吐雾。傅缨掩住口鼻,从积了一层油垢的桌子上拣了盏茶杯,走进去。
虞韶蜷在最里面,瘦削的身体溺进周遭人臃肿的冬衣里,发丝被酒液泼得湿黏,双目紧闭,面色白得近纸,细致五官像狞鬼手上一张薄薄的美人皮,旧褂子被撕得散乱,胸膛上满是牙啃过的痕迹,衣摆下凝有干涸精斑,手里还拢着铜头黄竹烟枪和纸包黑膏固体。傅缨看一眼就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瘾君子们展烟对憩,快感上头成了没礼法的畜牲,酗酒,滥交,虞韶厮混在里面,来来往往不知被多少人操过。
傅缨将茶水泼在他脸上。
对方颤了颤眼睫,似露水跌下来打在花瓣上,转眼一丝声息也无。
傅缨握住他的领子将他扯出来,搀住,解开自己身上的呢子外套罩住他,鸦/片腻人的浓甜扑面而来,他跟一尊偶人似的,头失力倒垂在她肩上,喉间咕哝着谁都听不懂的梦呓。
转身时,正迎面赶来一个长袍短褂体态臃矮的中年人,像这里的管事人,嘴皮磕绊着一口气竹筒倒豆子倒出许多话来,夹杂着外地口音,傅缨没太听清,正想走过去却被对方短胖的一条胳膊拦住了路。于是瓷白茶杯轻描淡写地磕在那满是油光的脑门上,登时血流如注,中年人傻了似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傅缨从他身边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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