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大的难堪,老师对着沈听眠吼:“滚!滚出去!”
那算不得什么,对沈听眠来说,他任何的感触在如今都显得苍白脆弱。过去会要他命的,现在不过尘埃。
“开心不?”
下了课,刘超就嬉皮笑脸问李牧泽,李牧泽微微皱着眉,烦躁道:“开什么心?”
“他那么对你,现在倒霉了,你不开心啊?”
李牧泽不开心,他简明扼要:“滚。”
“那你打算怎么着,”刘超说,“人家现在看上去真是不怎么在乎你。”
李牧泽沉默好久,跟他说:“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
“勉勉强强的东西都挺没意思。”
刘超那时候就知道,李牧泽最终还是会放下的,他只是不甘心、不愿意,他还很小,别人不要他,他要再闹一闹。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很同情沈听眠。沈听眠身上有种隐形的绝望,这不是谁都能理解的,他也不能,他只是隐隐猜到。
他无法对沈听眠说出:“加油,你可以的。”
或者是:“再坚持一下。”
这样的话,他怎样都说不出口,有些人的绝望大到让人觉得要求对方坚强不是善意,反而是一种苛求。
但他也做不到关心沈听眠,做不到真正理解的关心往往毫无用途,而被关心者还要因为那些丝毫无用的善意和示好感到亏欠,增加自我负担,这是十分不讲道理又客观的现实。因为绝大多数人的善意往往都要求反馈,如果他们得不到,便会反过来指责曾经伸向援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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