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吩咐的几位大宫女,个人自去做个人的事。其余众人,恭恭敬敬地跟在景砚身后,回坤泰宫。
这会儿,连最调皮不过的景嘉悦也安静得不敢作声。却有一人例外——
云睿可没忘了她的赌注,那只鸟。
于是,在侍墨错愕的目光中,云睿挣开她的手,也不管浑身的伤痛和褴褛的衣衫,疾奔到树下,揣起那只啾啾鸣叫的幼鸟。
景砚面现怒容:“阿睿!你又淘气!”
云睿吐了吐舌头,嗫嚅道:“这鸟儿是……我赢的彩头……”
景砚面路不豫,顾忌着人多口杂,并未发作。
云睿则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她眼中强烈的情绪。
是失望吗?还是伤心?抑或更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这样的阿嫂,有情绪的阿嫂,即使她发怒、她伤心、她失望,云睿也觉得那是一种活生生的存在。这样的阿嫂,仿佛同那个冰室、和那扇青铜门内永眠的皇兄,没有任何瓜葛。云睿宁愿阿嫂对着自己勃然大怒,甚或破口大骂,也不愿看到她只会对着皇兄的尸首哭泣——
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
绝望得让人想到了……死亡。
阿嫂她说,让皇兄等等她?
她说要等自己长大成人了,就“随了”皇兄去?
想到这样美好的人儿,竟然要……
云睿胸中忽的一疼。接着,心念一动,某个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袋里冒出来。
她正痴痴地想着,不经意抬头,恰与嘟着嘴、被药红牵着小手的景嘉悦的目光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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