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冬夜气温降至最低。
零下负10摄氏度,河面上迅速凝结出大片冰块。湍流的冰河渐渐蒙上一层壁障,将湍涌的冰流尘封于渊底。
嘎吱—嘎吱—嘎吱—
积雪被沉重的脚步踩出微弱的呐喊。山隘口的悬崖底下,拖出一道长长的雪痕。
郑鹤尧冻得手足发紫,已经失去了四肢知觉。颤抖地用僵硬的臂膀把她搂进怀里。
“岫岫…醒醒…岫岫…”
他紧紧抱着浑身冰凉的云出岫,解开自己的衣服,将她贴在温热的胸膛上。
“岫岫…要醒过来…”
怀中人冰凉的体温,让他寒到了心尖。僵硬的大手不断抚摸着濡湿的小脸。一遍又一遍,滚烫的泪水滴到了她颈间。
云出岫睡得沉寂,鼻翼处没有一丝气息。
颈间脉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体表已经凉透。长时间的溺水让面颊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空洞得如同一具尸壳。
两人的体表温度,一点点凉透。
暴风雪下了一整夜。冬日凌晨的气温,让黑龙河彻底凝固结冰。
岸边的河流不再湍急汹涌,惊骇的凶浪被封入冰下暗流底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风雪稍减,冰河成冻,黑沉的黑龙川隘看似恢复了平静。
鹞子的身影再没能从黑龙河里起来。
她也没能如同二人所期盼的那样,溺水后苏醒……
一切都静悄悄的,唯有呼号的风雪席卷黑龙河岸。
郑鹤尧抱着她静静坐在雪中,泪眼在风雪里凝结起点点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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