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无尽幽暗中抽开一丝缝隙,长睫颤了颤,床上之人悠悠转醒,迎来无尽重复的又一天。
身侧空落一片,思绪仍然处于迷糊状态,阮秋秋尚未适应变化,下意识伸手摸向枕畔,指尖传来暖热余温,昭示伴侣刚刚起身不久。
“吵到你了么?”上方传来轻声问询,嗓音低沉,令人心安。
她没有答话,将头埋进枕间,发出一阵长而慵懒的呻吟后,才肯打开台灯,艰难掀开眼帘。
床头落下一匝朦胧辉影,灯光之外的蜥人正俯身拾捡满床散落衣物,似乎准备离开,见她苏醒,便停了手头动作。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角,舒展四肢伸作懒腰,窝在床被之中不肯动弹。
身侧床垫塌下半截,安德烈重新坐回身边,把她连人带被一并抱住,下颌抵着她的颅顶,声音闷闷传来:“六点半了。”
都这个点了,的确应该离开了。
尽管早已习惯他的早出晚归,阮秋秋仍然蒙生出了一股不舍,眷恋身边这份温暖,于是挪转身子,偷偷牵过对方手掌,十指勾连一处,却不再有其他举动。
“等我晚上回来,有东西要给你。”安德烈见状,在她额头上温柔落下一吻,随后起身继续穿衣,动作缓慢幅度轻微,尽量降低吵扰因素。
掩好门,他在灰蒙天幕下踽踽独行,脚边积雪吱嘎轻响,长尾留下的拖痕蜿蜒延向车库。
今天是定期巡检周边的日子,安德烈启动那辆巨型压雪车,引擎沉闷的低吼强势破开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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