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禛也不是铁石心肠,但他知晓,倘若不让父皇受些苦头,父皇只会继续被贵妃蒙蔽,因此他劝说朝云换了药,让他的好父皇亲眼瞧一瞧,亲耳听一听,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比起已经过去的事情,周怀禛更加关心眼下的需要解决的事情,他说道:“说说吧,是否与咱们预料的一样。”
韩偓笑了笑,眼中满是光芒,他低声道:“正如殿下先前所料,微臣此去充州,因二皇子回京,充州守卫松懈,便借着这个机会,探了探与充州靖王府往来密切的客商,那些客商中,有不少是北夷人。”
周怀禛并不意外。
他第一次去充州赈灾时,周怀祀刻意管束了在充州定居的北夷人,可他依旧发现了不少端倪,譬如在驿站时,去周怀祀那处禀告事宜的靖王府内臣,便有几个是鹰钩鼻,面目粗犷,异色双瞳的北夷人。
那时候灾情严重,他带去充州的人手有限,又加之周怀祀防备心重,他也只是留心,并未来得及深查。
户部员外郎张选与李延光赴任西南,是查探这事最好的时机,漕运牵涉西南与西北,倘若周怀祀有异心,西北临近北夷,他不会对这个送到手上的机会视而不见。
要想彻底打垮赵家,打垮周怀祀,仅仅只靠赵林一个人的倾颓是远远不够的,大燕自建朝以来,对待朝廷官员一向宽容,若非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一个盘踞百年的家族,绝不可能一夕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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