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霁确实是看得认真。
认真中又带着一丝不解。
朝堂上每件事之间的牵扯关联他都能看明白,可唯独这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缠,他是始终没看明白。
京城里闹得最凶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传将军对贵公子一见钟情,才鬼迷了心窍不惜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都要去救他。
而某天夜里,管事敲开了宋情的门,低声问他。
——您与将军是邻居旧相识,但时隔多年,这故人情谊也该淡了,为何您还要为了他,劳心劳力筹谋奔波至此?
——邻居旧相识的情谊会淡,但另一种不会。
这“另一种情谊”到底是什么,谢清霁一直看到皇帝下旨剥夺将军封号、连同贵公子一并下狱待斩,而宋情在皇帝书房外跪了一整夜,都没想明白。
宋情的记忆开始于冬雪消融时,结束于漫天飞雪里。
皇帝批了大半夜折子,才大发慈悲将人喊了进去。
宋情是文官,身子并不强壮,在冬雪里从下午跪到大半夜,双腿差不多失去知觉,被人搀扶着进书房,又扑通一声跪下去。
眼睛也不知被冻出什么毛病来了,他视线涣散又模糊,只朦胧着看见皇帝一袭龙袍站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要处死孟平,你是来给他求情的?”
也难为他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宋情额头重重磕在地面,手紧握成拳,在昏昏沉沉中艰难地保持着清醒。
“微臣不敢。”他声音很哑,却格外冷静,“微臣只是有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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