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条死路了。
况且,既然连王储都知道了,看来自己已经组建了家庭的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说不定已经有人开始准备着利用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把自己赶下台了。在这种情况下,把女儿送到王储的身边,不仅仅代表着效忠,也能利用王储的力量保护她,而他自己,与其坐在这里等待着未知的敌人出手,不如主动出击,和王储合作。国内不稳的局势,他这个身居高位的人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因为看不清到底谁更占上风,因而一直保持中立,不肯随意站队,如今到时让他省了选择队伍的力气了。
“我想,奥利维亚已经很高兴能够拥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可以服侍在您的身边。”弗奥瑞二世谦恭的低下了头,“只要您不嫌弃她笨手笨脚,这孩子一直生活在乡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恐怕要让您费心了。”
爱德华微微一笑:“那这正好是一个机会,奥利维亚小姐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会为她选择优秀的老师,等你再见到她时,她就已经是一个落落大方,举止优雅的贵族小姐了,刚好,配得上她来自亚兽人父亲的神圣的血统。”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感激。”弗奥瑞二世再一次低下头。
“啊,对了。”爱德华又说道,虽然刚才奥古斯特只提醒他把奥利维亚弄到身边,但是他想把事情做得更彻底一点,“我还缺一个书记官,放心,工作很清闲,也不复杂,只需要呆在我的身边,随时等待召唤而已,我不召唤的时候,他只需要做点抄书的工作就可以了。”
弗奥瑞二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除了眼眶稍红,看不出别的不妥。“我会和杰瑞米说的。他一定会很高兴能够、能够来到王宫工作。他写字很好看。”
爱德华一瞬间有些心软,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硬下心肠,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对别人的心软,恐怕就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他伸手握住弗奥瑞二世的手,手的主人已经年过六十,然而保养得宜,摸起来依旧十分光滑,只是有些干瘦,鼓着老年人特有的青肋,“请放心,只要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就不会伤害我的盟友,毕竟教会和王室,向来都是互利互惠饿,否则,黑塔恐怕早就被违背教规与他人通奸的主教们塞满了。”
弗奥瑞二世反握住爱德华的手,挤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慈祥和蔼的微笑:“这是当然,我全心全意的相信着您。”
弗奥瑞二世站在大门口,目送王储的车驾渐渐驶离教堂,路上,众人纷纷将道路绕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鲜花和手帕,扔向王储的马车,高声的欢呼“万岁”和“保佑”。他一直望着王储的车驾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时间,不过才一个下午,可他经历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一个下午仿佛是整整十年。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和王储以及他身边那个狡猾的近侍之间的交锋,让他疲惫不堪,比当年竞争教宗之位时还要疲惫,那时他斗志昂扬,如今,他只觉得心惊胆战。
教宗的私人秘书是个年轻的女性亚兽人,她和弗奥瑞二世来自同一个家族,因此对弗奥瑞二世非常忠心,是弗奥瑞二世少有的几个知道他的秘密的心腹。教宗的私人秘书毕竟是非常近身的职位,很多事情都会经过私人秘书的手,奥利维亚和杰瑞米的事情,他能瞒得住别人,却绝对瞒不住私人秘书,因此处在这个职位上的人他都是精挑细选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人。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知道不是自己可以过问的,只是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弗奥瑞二世沉默了很久,他身份特殊,不是重要场合不需要他来为别人做晚课。于是他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色昏暗,路灯亮起。
“准备一下。”他突然说到,“我要回去一趟。”
爱德华不知道弗奥瑞二世要如何回去和他家人交代这件事,不过两天以后,弗奥瑞二世邀请爱德华去他在王都内的宅邸见面,为他引荐了一位娇俏可人的年轻姑娘。
“这是我的一位亲戚的女儿,在穷乡僻壤长大,什么都不懂,您不要怪罪她无礼。”当着满屋子近侍、侍卫和神官的面,弗奥瑞二世这样介绍道,“他的父母为她的容貌感到担忧,于是将她送到我的身边,希望她能在王都增长点见识。毕竟,一个亚兽人如果不能拥有和她的容貌相匹配的头脑,会是多么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教宗的女儿刚刚成年,她有一头灿烂的卷曲的金发,圆润的面庞,碧眼樱唇,娇嫩的仿佛一朵鲜花,她有着一种罕见的纯粹的娇憨和单纯的气质,目光清澈见底,带着幼童不知世事的好奇。整个房间的成年兽人都忍不住盯着她看,这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转着眼珠去打量这些盯着自己看的人,于是整个房间里便摇曳起了一股荡漾的气息。真难以想象,像弗奥瑞二世这样的政客,竟然能生出一个如此淳朴的孩子。
弗奥瑞二世有些不悦的用手扇着空气,好像想把萦绕在鼻尖的那股来自兽人的荡漾的气息挥开。毕竟,任谁看到一群饿狼对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发情都不会高兴。
爱德华立刻表示他很喜欢这个姑娘,招招手让她到自己的面前来,问了很多问题后,立刻表示了自己的喜爱,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到自己身边来服侍自己。
“这是奥利维亚的荣幸。”弗奥瑞二世假笑着说。
事情定下来了,奥利维亚却开始有些不安,忍不住去看她的父亲。她当然不是真的单纯无知,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亚兽人父亲,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愚蠢了。
爱德华拉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别担心。”他话里有话,“王宫不是虎穴龙潭,你只要好好的听话,乖乖的做事,忠于你的主人,就不会有任何事情,明白了吗?”
小姑娘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于是爱德华送了她一条镶满了珍贵珠宝的宝石发带,她立刻将发带戴在头上,聚会结束后,直接跟着王储回到了王宫。
又过了几天,王储的身边又悄悄的增加了一个中年书记官,这个书记官如同他的长相一般,沉默老实,总是待在王储的大书房里,没日没夜的抄写着一本本厚厚的神学经典,他很少离开大书房,从未在王储身边值过班,只有王储来书房看书的时候,他才有机会上前问安,即使在这个时候,也老老实实的深埋着头,极尽谦恭。
王储身边的人事变动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一切依旧如同过去一样平静。在这平静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