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负责给我签字,手术的,住院的,出院的,报销的……以家属的身份。”夏知蔷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拖延离婚的说辞。
冯殊绷住脸,故意道:“手术不大,按规定,你可以自己签字的。”
“你!”夏知蔷气死了,气完想到什么,又消极地说,“那如果我手术中途出了点什么事,要抢救,或者直接就下不了手术台——”
心口猛跳,手指跟着下意识用力地捏住笔,冯殊脱口而出:“不会的。”
“柔柔说了,全麻有几率——”
“她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说不会,就不会。”冯殊语气略重,脸色认真极了,眉毛拧成一个严肃的结,丝毫不容人置疑。
撇撇嘴,夏知蔷嘟囔:“这么凶干嘛。”
她低下头去搓手指头,专注且机械刻板的重复动作,将内心里对于手术的恐惧暴露得淋漓尽致。
冯殊很想把真实的病情尽数讲解给夏知蔷听。
但他不能,起码不是现在。
他怕她会害怕,会多想,会伤心。
谈话室里流动着安静迟滞的空气。
一颗糖出现在夏知蔷的视线里。
她赌气地撇开头,那人收回手,再伸过来,掌心里的糖变成了两颗。
这糖是冯殊专门带身上哄小患者的。
他喜欢孩子,也很有小孩缘。不论多难搞定的小患者,碰到温柔耐心的“小冯叔叔”都会显出几分乖巧来。
去年,一段冯殊抱着患儿在手术室门口又拍又哄的偷拍视频于同事间疯传,一大一小两个人,戴着类似的蓝色帽子,一个孱弱一个高大,一个全心依赖,一个沉稳可靠,这般画面轻易就触及到了中年女性们心间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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