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结识各种人脉,对这些所谓的江湖事也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顶多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眼见两人深情对视,偏偏聊的话题还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被单独排除在外,显得尴尬至极。
但谁让她一直以来都是以包容善良的姿态示人呢,连火气都没地儿发。
岑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明明以前还能笑着看冷晔和其他千金谈话,偶尔还打趣几句。
今天却变得焦躁易妒起来,甚至有种现在就拉着冷晔离开的冲动,单纯地不想让他和仙仙待在一起,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又十分汹涌。
面前明明是极动人的一张美人脸,五官无一处不精致,看在岑雪眼里却比妖魔还要可怖。
很危险,这是她见到仙仙的第一印象。
没有缘由,只能用女人的第六感来解释。
岑雪咬牙强挤出一抹笑来,拽了下冷晔袖口,等唤回对方注意力,才温声道,“阿晔,你知道楚云袖是谁?”
睫毛微颤,眸子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尤其做出这种表情的还是自己喜欢已久的心上人,顿时引起了冷晔的怜惜,但却只是揉了揉她脑袋,视线仍紧紧粘在岑嫣然脸上。
还别说,真就看出些相似点来,轮廓,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
相同的凤眼,眼尾轻挑,清冷而殊丽,很有楚云袖当年的风采。
“楚云袖当年是武林上出了名的美人,位居风月美人榜榜首,被称作惊鸿仙子,轻功卓绝,可踏花而行。”
冷晔又顺势轻抚了几下岑雪披散在后背的黑亮发丝,解释道,“如果仙仙姑娘真是楚云袖的女儿,刚才那支飞天舞也就不足为奇了。”
岑雪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却被对方一句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安静地休息会给堵了回去,加上她也有私心,不想再让两人待在一起,索性拉着冷晔去大厅了。
门慢慢关上,桌上的烛火被吹得轻晃。
岑嫣然拿手挡了一下,原本只是无意地一瞥,却突然发现墙面上印着个模糊的黑影,看轮廓,还挺纤细,再对应下角度,显然是从房梁折射过来的。
难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该不会是……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张漂亮到无可挑剔的殊丽容颜,唇瓣轻抿,眼神闪烁,里面是明显的高傲之色,又透出几分别扭。
岑嫣然都能猜到对方等下会说的话,“我是因为教主的命令才会来看你的。”大概还会用冷漠的语气故作不经意地补充一句,“我才没有担心你。”
还真是傲娇啊,熟悉了现代词汇的岑嫣然很轻易便找到了那个最适合凌双双的形容词。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像株带刺玫瑰,张牙舞爪,但内心却软得不可思议,尤其是面对自己珍视的人,事无巨细地默默关心,偏还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高傲神情。
从对方在火场救下自己的那刻起,就注定此生再也放不开,性别又如何?已然重活过一回,又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她早就不在乎那些虚妄的东西了。
梦笙,梦醒而重生。
这一次,我只为你重生,只做你一个人的嫣儿。
凌双双,就算你心里先有了别人,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他挤出去,再彻彻底底成为你心底最柔软的记忆。
岑嫣然勾唇,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俗话说烈女怕缠郎,这句话放在哪都适用,况且她看得很清楚,阑寻对凌双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自己这么做也不算横刀夺爱,不是吗?
心里打定主意想吓吓对方,岑嫣然并未直接拆穿,反而故作无事地将烛火一吹,和衣侧躺在了床上。
司玄本来是个有洁癖的人,但这会为了美人却甘愿做起梁上君子来,积灰不断往脸上扑,呛得他差点打喷嚏,还好忍住了,要不然就太丢脸了。
塞了银子好不容易才从丫鬟那知道房间位置,司玄敲门进来的时候,岑嫣然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桃木梳,慢慢梳理披散在肩头的发丝。
珠帘掩映,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纤细而柔美,更是让人忍不住期盼她能转过头来,好一睹芳容。
司玄刚整理好衣物,并且摆出最完美的笑容,打算给美人留个好印象,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了岑雪和冷晔的说话声。
他是见过岑雪的,就在不久之前,原本还对这风月美人榜新任的第一有些兴趣,打算逗弄一番,但在看过那支飞天舞后,司玄就立马将岑雪抛到了脑后。
一身仙气,冰清玉洁,似乎还会武的冷美人,比起已经和某个男人纠缠不清,容貌也算不得多美的岑雪来,司玄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前者。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喜欢有挑战性的事物,在女人这方面,自然也一样,越是高高在上,越让他们有征服的**。
冷若冰霜的美人儿,面对所有人都是戒备疏离的态度,唯独朝你展露笑颜,并且温言软语体贴入微,这样的差别对待,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抗拒吧?
反正,司玄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痒难耐,心内的渴望也越发浓烈,以至于他下意识忽略了某些在日后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特别蠢的细节。
岑嫣然其实一直都竖着耳朵在听,她虽然只学了几个月的武,但重点就是放在轻功和暗器上,最擅长的就是听声辨位。
顾安爵特意从南月教藏书阁内找了可以速成的武学,配合用系统积分兑换的药物,不止需要天赋和努力,副作用也很大。
尽管知道后果,岑嫣然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并且付出了百倍的努力。
明明是柔弱女子,却比教中男儿还要拼命,身上时常伤痕交错,就算擦了南月教的疗伤圣药也还是会留下淡色的疤。
前世单纯太过,真心错付,被那对奸夫□□活活烧死,这一世又被岑雪设计,嫁给了安铭宇那样的禽兽,自己已经在阴曹地府来回了两次,再没有什么可怕的。
唯一支撑着岑嫣然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而现在,大概还多了个凌双双,在她心里占据着更重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
黑暗中,岑嫣然的眼睛并没有闭上,清晰地听到有人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声音很微弱,似乎生怕吵醒她。
还说不关心自己,双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别扭。
这样一想,岑嫣然嘴角的弧度顿时更深了,眼睛亮得惊人,胸口处也涨涨的,有种奇异的满足感,愈发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背后慢慢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