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真气的冲撞就好似病来如山倒般不给人一丝一毫的缓冲机会,饶是陆千凉抑制的及时,身子也多少有些不大听使唤。
与沈季平一起看完了陛下一大家子老婆孩子哭哭啼啼,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陛下见沈言璟醒过来甚是欢喜,甚至忘了就是陆千凉刺伤了沈言璟一事,从善如流的将这一页翻了过去。时值子时,宫中內侍为二人备轿,着人送二人回宁王府。
陆千凉疲累得很,从仁寿宫前往午门的一路上都摇摇晃晃的,肺腑之中翻江倒海,几欲作呕。她抓住了沈季平的手臂,小声道:“季平,你能不能背我出去?”
沈季平见她脸色着实是不好,紧忙矮身将她拦腰抱起。一侧提灯的侍女见之,紧忙低下头假作不见,继续提灯引路。
这一路像是过了十年那样漫长,她身上的春衫被冷汗一层层的打湿,黏在身上难受的很。沈季平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悠远深渊里唯一的那一点光明。也就是这一点光明,支撑着她不至于迷失自己沉睡过去。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阵,在她的意识里只是睁眼闭眼的时间,轩窗外的天色已然渐渐明亮了起来。她微微动了动身子,骨节处似是多年未曾移动的轴承般晦涩难动,嘎嘣之响。
“阿凉……”身后,那人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沈季平的声音微带沙哑,似是一夜间熬干了所有的心血一般,连眼眶都漫上了层层叠叠的红血丝。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抱着她枯坐了一夜,一夜未曾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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