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摇摇头,神情温然,“夫君生气也应当的,夫君自有夫君的打算,我不该多嘴……”
陆铮是极受不了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样子的,从前两人刚成亲时,他一度觉得知知这样乖顺的性子很好,等爱她至深后,便晓得,她有这样的性子,俱是在那郡丞府中养出来的。
他宁肯她同自己闹,同自己吵,也不愿见她委曲求全。
陆铮微微闭了闭目,道,“今日是我阿父和阿兄的忌日。钟厉谋权,我不会在意,争权夺势,各凭本事,赢了输了,我都赌得起。但他偏偏最不该将争权夺利之事,牵扯至你的身上。外人劝我宽厚,留钟厉一命,焉知我心中之恨!”
“他如有本事,从我手中夺了兖州,我大不了从头开始。但他倘若害了你,我将此生抱憾。钟厉所为,实在触及我的逆鳞,纵使谁来劝,我都不肯留他这祸患。”
“我留他一回,旁人便不觉得害我亲人,是件什么干不得的事,日后便有人敢效仿,我此番非要杀一儆百,彻底绝了所有人的念头。”
他前半身孤苦,父兄皆亡,从前被他护着的,只有寡母和寡嫂,但那是责任。后来又多了知知,是他此生挚爱,无论那些人将手伸到谁身上,他都无法容忍。
所以,白日里知知来劝他时,他怕知知听了,心中畏惧他,只能出言赶她走。但人走了,他又心不在焉,在衙署枯坐了许久,干什么都没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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