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菡耐心听着。
“我们俩聊起她,我说了一些很不好的话。”秦意浓眼圈突然有点红了,克制着哽咽。
关菡没问她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猜也能大致猜到,她出声安慰道:“权宜之计罢了,纪小姐那样的疯子,不能用常理判断,小心为上。”
“不止是她。我这么些年……”秦意浓轻轻地笑了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和事,对弱者施恩挟报,对强者奴颜婢膝、曲意逢迎,不恶心吗?”
把所剩无几的二两心肝藏得严严实实,对所爱之人也不敢轻易显露。
关菡抿唇,摇摇头。
夜风轻拂进窗,客厅的白纱高高地卷起,又落下。
“可我觉得恶心。”秦意浓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
关菡话堵在喉咙口说不出。
她觉得不是这样的。
弱肉强食的世界,秦意浓一脚踏了进来,不是她生吞了别人,就是别人活剥了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前的教训还不够血淋淋吗?充其量只能说是自保的手段罢了。
但这世上强者如云,永远人外有人,站得再高也躲不过。
“秦姐……”关菡斟酌开口。
秦意浓脸色忽然一变,一手压住自己的胸口,另一手迅速扯过纸巾盒里的一叠纸巾捂住了嘴巴,从椅子上霍然起身。
又吐了一场,这回连酒都没吐出来,只呕出些胃部泛上来的酸水。
这次再出来,秦意浓打发走了关菡,从酒柜里拖了瓶酒出来,一个人坐在飘窗上自斟自饮,乌云里影影绰绰有个月亮,月光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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