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再是不堪,总有个殷氏处处为她打算。而她江苒,母亲早逝,父亲根本只将她看作可以交换的货物,这又是何其不幸!
赵乳娘愈说愈是觉得沉痛,拉着江苒的手哭了一番,脚边的小郎君不知祖母为何如此,懵懵懂懂地看着祖母。
江苒叹口气,劝说她止了泪水,只道:“乳娘既然来了,便别说这些伤怀之事了。”
赵乳娘忙拭泪,道:“也是,四娘子长大了,也知道这些道理了……只是,您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忙?”
江苒便问起了嫁妆之事。
她如今是大姑娘,家中没有女性长辈教导,唤来乳娘问这些,也是应当。赵乳娘倒也不惊奇,一一说了李氏嫁妆里头的田产出息,又劝江苒务必将这些好生抓在手里,也要开始学着管账,为将来做打算。
江苒一一应下了,忽地提起那银簪,“先头忽然翻到的,只是不曾在嫁妆单子上瞧见,且又只剩了一根,我便想着,是不是嫁妆单子还不够整齐仔细……”
她一面说着,一面唤杜若取来那根喜字扁头云纹簪,递给了赵乳娘。
她这个话题转变得有些奇怪,赵乳娘原先只当她是小孩子家家性子跳脱忽发奇想,可盯着那银簪看了片刻,她便忽然变了脸色。
她脸色僵硬发青。
这个十多年前的秘密,原来应该随着李氏逝世,她们这些老人走的走死的死,被牢牢掩埋在泥土之中了。
可偏偏造化弄人,时隔多年,竟又再一次将那铁证摆放到了她的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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