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桓猊穿着单薄的绸衣在廊下来回踱步,听屋里没声儿心急如焚。
等到天明,屋里的动静才渐大起来,有女人的叫声,产婆的安抚,桓猊踱步,也没法纾解心中的焦急,指挥婢女一趟趟送进热水,见端出来的都是血红的一盆盆。
这见惯了沙场血腥尸骨的男人眼睛有些晕眩,他咬牙定定心神,接着往里唤道:“芸娣,我在这儿,你别怕。”
回答他的却是女人一声痛苦的叫声,桓猊下意识上前,婢女连忙拦住,“郎君,您进去不得啊。”
桓猊扫她一眼,敛眉沉脸杀气骤现,活像阴间里的恶菩萨,婢女害怕得快哭了。
桓猊也不想为难下人,旋又收起脸上的焦急之色,复杂的情绪无法纾解,他在廊下背手踱步,等待天光大亮,忽然听到里头一声清脆的啼哭,头皮都发麻了,这一瞬间浑身放松下来。
他进屋,芸娣刚生完身子正是最虚弱,昏昏睁开眼皮,“是男孩还是女孩?”
桓猊看了一眼,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是男孩。”
“孩子好不好,有没有……”
桓猊握住她的手,“一切都好。”
芸娣终于放心了,沉沉地昏睡下去。
产婆捧着孩子上来,桓猊小心翼翼接过,看见襁褓里浑身通红,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孩子,心里就这么软了下来。
随后,卫典丹道:“淮南郡那边来信了,过两个月,能出发回荆州。”
前不久,氐国内部大乱,羯族趁机攻打,江北两头大虎相争两败俱伤,一时间难以再与江左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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