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归时,心中已无憾恨,愿你我此别,得偿大愿。”
天光已上檐梢,陆栖鸾第一次发觉,陈望的背影,依稀可见当年初入京城那般,宛如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他悟透了。
陆栖鸾微微笑起来,走出去时,曦光照眼,重任在肩,却并不觉得沉重。
待拜祭罢,便挽起袖子提了水桶,又去了那株又生长得顶破了瓦片的木棉树前,扫去了枯枝败叶,浇上了晒过的新水。
待忙罢后,让人沏了杯苦茶,坐在廊前翻开了一册诗集。
“我平日里看诗不多,只觉得那些都是字,过一眼便记得下了,拿来应付先生便足够了。”
“诺之说诗以言志,我每每看见你的名字,总想起你昔日那副来去皆浮云的模样,便气得看不下去了。”
“现在翻开来看看,你写的确是厉害,能让那么多人因你持笔立志报国……”
细细翻动,他写山水,山水便有了灵性,仿若他眼中的万物,皆是一般温善模样。
——吾韶年至此,宵闻鲤歌,夜逐雀咏,入山深,而不知年。
平白想起这句话,陆栖鸾合上诗集,倚着那木棉,浅酣入梦。
“又快入冬了,也不知你听不听得见,或是又装作听不见,好想让你知道……如今不用躲到深山里了,你诗里的山河,原来一直有人守呢。”
……
“……叶扶摇说的话无论好的坏的总是灵的,尽管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好话,你也该听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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