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他的眼眶里没有一滴水珠。
贺海楼的唇角忽地挑起来,像镜子中的人那样,笑得张狂又恣意。
他凑近冰凉的镜子,手指与对方的手指相贴合,呼吸与对方的呼吸相交融。
“你好,”贺海楼喁喁细语,他贴得很近,脸颊直接接触冰凉的镜面,每眨一下眼睛,睫毛就碰触到坚硬的镜子上,“我的幻觉……”
他蓦然收回手,一撑水池边沿,人就离开了镜子。另一只手掌里的药片全回到了药罐里,然后贺海楼举起黑色的小药罐,将里头的所有药片倒进嘴里,全部一口咽下。
他将这个看上去就像胶卷盒子的药罐重新塞回口袋里,然后走进已经注满热水的按摩浴池,放松身体,整个人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热流蔓延上身体每一寸位置,无数只柔软的小手按摩着他每一块疲惫的肌肉。
真是舒服。
贺海楼转头对空无一物的旁边说:“你说是不是?”
他的视线里,长着和他一模一样脸孔的男人,阴冷而晦暗地注视着他。
今天的电话简直像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诅咒,在贺海楼接到贺南山的电话之后,顾沉舟刚出来没多久,手里的军事杂志还没翻上两页,就接到了卫祥锦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晚上居然不在家里?”卫祥锦在电话里抱怨说,“我又扑了个空!还好咱们两家就住隔壁。”
顾新军和卫诚伯在京城里工作的时候,天瑞园里两家就隔着一条车道;现在大家都到了正德园,卫老爷子和顾老爷子的两栋房子倒没有靠得像天瑞园里那么近,但也就多个百十步,差不多也算隔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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