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连串的眼泪一点不争气,排着队的泛上来再落下去。薛眠眼眶湿透,鼻头跟着冒着酸气,眼尾涂了火似的烫得发红。
他埋着头抽了抽鼻子,感觉鼻尖上整块肉都涨得发疼,抬起胳膊使劲压住嘴巴,扭捏着小小的哭出了声:“……你干嘛啊……”
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真的被感动到了,所以没忍住心里那份酸楚的委屈。
不是不喜欢这份含义珍贵的礼物,他只是听不得“家”这个字。
所谓近乡情怯,大体人就是这样,越缺什么就越惦记什么。家是什么?是对每一个个体的人而言最普通不过的一种存在。它既抽象,可又具体,有父有母,有妻有儿,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顿饺子,那个热腾腾的冒着烟火气的地方,就叫作“家”。
多普通啊。
可对薛眠来说它又多难得啊。
“好了好了,”费南渡既想笑又心疼,张开双臂将人搂进了怀里,低声的哄着:“别哭了。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什么了,大好的日子把你惹哭。”
薛眠心里又羞怯又难受,躲似的把脸埋进对方怀里,只管小声啜泣自己的,不接话,也不肯抬头。可突然又想起怀里的花,“啊”了一声就赶紧推开费南渡,这回倒是不哭了,只懊恼的低头去检查有没有把花压坏。
费南渡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没坏,都好好的……喂喂喂,礼物这就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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