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褐布缠头的老人,额头沟壑纵横,眉头郁然深蹙,仿佛心事重重。他的手比常人粗大,指节青黑,像一个低贱的农人,然而教中谁也不敢小视这一双手。阿兰朵曾亲眼见到这手按在人身,不到半刻,那人五官溢出黑血,死时骨头已蚀如烂藤。
另一张椅上坐着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他戴着一张奇特的银面具,完全覆住了脸容。昭越气候湿热,人们多半衣着□□,他却从头到脚笼着一袭宽大的黑衣。唯一露在外面的耳颈,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苍白,看起来异常冰冷。
老人第一个说话,“赤魃,你总是来得最迟。”
“谁知道要突然议事。”赤魃不以为然,在阿兰朵身边的空位坐下,望了一眼银面具的男子。“以后别用药尸找我,恶心的很。”
阿兰朵冷笑一声,“你去向不定,又从不告知下人,若不是乘黄大人有法子,谁寻得到你。”
赤魃看她俏面冷横,本来有气,心念一转又邪邪一笑,“是我不对,新近得的女奴还有几分滋味,被打断了难免不太舒爽,说错了话。”
阿兰朵如何听不出他在炫示,娇容越发难看,“三位护法只有你最张狂,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是不是看阿娘久未出关,就将自己当做教主了。”
神教规矩极大,尊卑不可逾,这一句扣上来,纵是赤魃也变了神色,“阿兰朵,教主闭关期间灭黑夷,平恶水部,哪一桩不是我亲力而为,你这般污我是什么意思,你瞧不得我,我就避远一些,难道连这也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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