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更古怪:“本以为,娘娘会因昨夜的话疏远复尘。”
我愣了一下,轻轻摇头。
纵使宫庭诡谲,我也从未疑心过他。风云理应无迹,草木理应荣枯,胥复尘的存在本身,理应天清地宁,无需缘由。
手背突被温厚的手掌覆住,我吓了一跳,胥筠温雅的声音难得一丝紧涩:“昨夜之谈……你若真想离开,还有一条出路。”
“复尘先松手!”
他没有松手,耳垂变得血红,坚持把话说完:“褚国史上有过先例,真宁皇帝的秦皇后便是夫亡另嫁。你、你若愿意,我向王爷请旨。”
前一刻的慌乱化作冰火,冻灼我所有思绪。当下我甚至没意识到,他把对我的称呼都改了。
他在说什么?他疯了吗?
虽是先例有之,然而若行此事,他非但不可能再留朝野,恐怕连洛城的一席之地都不再有。他怎肯抛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况且复尘,我一向拿你作知己相重,你何出此言?
胥筠却说得极尽认真:“我的府邸虽不比皇宫,但愿倾尽所有,护身畔之人欢心无忧。”
这等委婉言辞,是他表达情意的极限了吧。从未设想胥筠也会说情话,听到方知,出自他口中的情话,非但不荒唐,且十分动听。
连同清澈的目光,荦落的神情,几将人心溶化。
我艰难道出一句:“……这么做,是为了引出李牧舟?”
“不是。”胥筠轻轻松手,敛睫道:“是为了我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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