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想了想,又问:“你很讨厌别人提起你身为优伶的过去?”
寻壑点头,随即又摇头:“说不上讨厌。我觉得,更多的是‘害怕’。”
沈越明白。
当初自己口不择言,当着邬敬邬璧众人的面,揭了寻壑蓬门卖身的不堪往事,害得寻壑从此落人话柄。直至今日,每当寻壑稍稍顺心,谣言总会适时卷土重来,将他才抬起来的头又踩回去。
沈越再也问不下去。
小二送茶入室,而后退下。
“爷,其实……”寻壑眼中,瑟缩与决绝并存。
见寻壑犹豫,沈越倾身,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从后握住寻壑掌心:“别怕,我在呢。”
“嗯。其实不可否认,戏曲我是生来的天赋,同样的曲子我总是比别人学得快,这一点大概是继承了我父亲吧。蓬门教习那段日子,虽然清苦,但我确实喜欢唱戏,苦中作乐,日子也不全是苦的。直到有一天,它成了我招徕嫖客的筹码……”说到此处,寻壑深深吸气。
沈越理解。唱曲作为少年寻壑所剩无几的钟爱,但寻壑为了生计,被迫折辱珍视的宝贝。这要放在沈越身上,相当于要沈越折辱寻壑求活。
那是沈越宁死也不愿做出的选择。
除此之外,沈越本以为自己在人前揭寻壑旧疤,已经算是寻壑最不堪回首的伤害了。没想到,这在沈越看来致命的一击,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更多的沈越一无所知的过去,寻壑为求生存,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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