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筎生却茫然了,他只记得自己枉死的同胞,只记得流干的鲜血,却不记得是谁先叫他们带着削尖的木棒上街,不记得是谁呐喊让他们冲击国(guo)会。
许宁说的问题,他真的无法回答上来。为什么,他明明是为了无辜死亡的同胞才去游(you)行,而最后却酿就了更多的牺牲!
许宁却看的清楚。
五千多人的规模,在蓄意的引导下很容易就会转变为□□。也许这些学生们本身不是这么想,但是他们却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一些晦暗的影子在其中隐隐若现。
更令人绝望的是,国民军开枪打死的恰恰都是学生和市民,而不是任何有力量的组织者。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
不能深思。
国民军当然有错。他们配枪,本是为了御敌,却不是用来杀害自己的学生。哪怕学生们手拿铁棍来敲打他们的头颅,开枪也是不占道义的。可如果不做些什么,放任学生们冲进国会,又会造成什么后果?
然而这时候没有人会去管这些,人们看到的只有学生的惨死,不会关心左右难为的士兵。
因此这些士兵死了,也就死了,甚至不能被公之于众。与大沽口阵亡的同袍比起来,又是如何凄清。
许宁早在七年前就看清楚。这世上,权力集结到手中,就变成了吃人的恶鬼。没有谁清白。
“筎生,养好了伤就跟先生回金陵。”
许宁又坐下来,揉着自己刚才打过的方筎生的左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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