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最难最艰辛的日子,早已过了——那时候,他不曾帮过她,她需得殚精竭虑地揣摩老太爷的心思,处处防范,那时踏错一步,便是此生飘零。
后来在家里站稳了脚跟,应对门外事的时候,为难时总要去找香芷旋、钱友梅,问问她们的看法——宽慰、开解、认同,是她的姐姐、朋友给她的,与他无关。
说句不好听的,没有他,她照样能活。
她的确是对他心动、心疼,但不会失去清醒,不会迷失自我,何时也会记得自己的初衷,以及这一路如何走来。
眼下,只是两个头脑清醒的人,在一步步尝试走近,都想携手把日子过好,情意会有,但不会太浓烈。
就是这样。
很好。
多少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只是其中寻常的一对。
秦明宇痊愈当日晚间,去了袭府,找袭朗说话。钱友兰亲自铺床的时候,犹豫片刻,铺了两床被子。
她没道理再睡到暖阁去,那样的话,下人不知会传出怎样的闲话,兴许还会说她拿乔什么的。
他要是还不能接受同床共枕,那就回他的书房去睡好了。
她管不了他,但是管得了自己。
他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还不乏,倚着美人榻做针线。寒哥儿的小衣服就要做好了。
只差几针做完的时候,秦明宇回来了,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喜悦,不待她下地行礼,便将手里一张图递给她,“寒哥儿的画像,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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