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真人看着地下或是跃跃欲试,或是惴惴不安的新弟子,眼神平静,手中不由抚着挂在身上的龙纹玉佩,漫不经心地走了神。
——刚拜入宗门时,盛鸣瑶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表情呢?
一向懒得记住这些细碎小事的玄宁真人头一次认真而执拗地试图忆起一件事。
然后,玄宁竟发现,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当时高高在上的仙人们,哪里有空去观察顾忌一个小丫头的心情呢?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在乎过盛鸣瑶的想法,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底下的弟子看不见上首仙人们的神色,唯有暗中注视着玄宁的常云和丁芷兰对视一眼,悄悄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在盛鸣瑶死后,不过几日之内,玄宁就恢复了正常,表现的如往日一样淡漠,似乎根本不在意盛鸣瑶的离去。
越是如此,常云反倒越是心惊胆战。
海平面上的冰山往往也露出那一角,无人知晓深藏在水底的触目惊心。
若是玄宁爆发出来倒也好,他越是压抑,深知玄宁脾性的常云越是担忧。
这份担忧偏偏不能诉之于口,常云也只能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假装一切都未发生。
有时假装盛鸣瑶并未存在过,有时假装盛鸣瑶不过是出门远行。
对于这些特殊的关照,玄宁并不在意。
其实玄宁并不需要常云那些小心翼翼的关怀,也确实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心痛。
玄宁的道心,早随着盛鸣瑶跌落在了灵戈山下,再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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