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夷安面色歉然:“兴许还是怕生,在冷宫里发了烧,太医院亲自炖了药,却不肯喝。把药打翻了,烫伤了姐姐。他这样小,妍儿疼弟弟,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自己害怕父皇责怪,躲进去两个时辰了,怎么哄都不肯出来。那榻子太矮,旁人又钻不进去,只好又叫了你来。”
药……沁儿怎么肯喝药?粗茶糟糠吃进去都不生病,发的是什么烧?
她这样在赵慎面前一说,倒越发显得沁儿不识大体,无理取闹了。
阿昭攥了攥手心,连忙掀开帘帐走进去。
阴天的殿堂里光影晦暗,那锦榻足有七尺余宽长,床底下黑漆漆的看不见人影。阿昭趴在床边沿,好一会才看见沁儿紧紧抱着小仓鼠,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最角落里。那黑暗中只剩下孩童一双澈亮的眼睛,眶着两朵晶莹泪光。
阿昭的心一下子就如同被尖刀轧过,眼泪登时便下来了。
咬紧下唇,轻轻地拍了拍手:“啪、啪……”
静默了很久,里面才似乎开始有一点点动静。久久的,听到一声细小而喑哑的稚嫩嗓音:“么、么……”
那是她的儿子。受了伤一个人躲起来的儿子。
阿昭心中一瞬钝痛,连忙背过身去。看到那书案旁年轻帝王修伟的背影,他正在给他的女儿涂抹膏药,动作仔细,语气温柔,就仿佛这帘内的世界与他并无关系。
这才是真正的你嚒赵慎……阿昭恨不得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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