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岑今日很早便睡了,似乎只是夜色方浅,小姑娘匆匆吃完晚饭,便打哈哈自顾自地砰地一声,将内室的门关的牢牢的。
寂静、沉默——
在小厅内静静烤着火的叶旻似乎方才第一次发觉,一个人的夜里竟是如此孤独的。
父亲不常在家,奔商一走也就是小半年,偶尔闲时也都是忙着生活琐事,上山砍柴、打猎,或是做些可以冬季存放的腊味、在菜窖内续上耐放的野菜,便独自一人饮酒到深夜。
皮毛生意本是很赚钱的,但穷乡僻壤地在外奔波,差时也卖不上什么价,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几乎都败在了酗酒上,破碎的家依旧一贫如洗。
是什么时候呢?
故事遥远的几乎以为是上辈子的事了。
也许便是他五岁那年母亲失踪之后吧。
自阿娘走后,阿爹便再也没笑过,后来便找了村里的老书生带他日日读些书,只有傍晚回家时,才能与他见上一面。
就连吃饭也是一样——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他总是盼望这阿爹能说与他些什么。
于是如此盼着盼着,他终于长大了。
却始终未曾盼到那一日。
阿爹身上总是带着熏人的酒味,他不会理他的,总是如此不是麽。
他就如此一个人生活了多年,自前些年先生出山遭遇雪崩意外身亡之后,他便更少与人沟通了。
就这样吧,日复一日,直到父亲过世,他也许会出去走走,然后回到这里自己一个人老去、死去…或者永远都不离开,就守着这个寒漠…这个小村,一个人照常地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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