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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从床上爬起来的赵简之,揉着脑袋走到客厅时,忽然发现万子安和孟离一左一右地躺在地上,在他们身旁倒着的是那壶被喝得一滴不剩的琼浆玉液酒。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在喝了那一杯酒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赵简之真是喝蒙了,连自己为什么会醉倒都不清楚。在他的认知中,一杯酒,实在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威力。
将二人分别扶到床上,足足等了一个上午,两人才悠然转醒。
午饭的时候,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各自沉默。
“那个,万万没有想到,这琼浆玉液酒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孟离苦笑一声,首先打破凝重的氛围。
昨夜,他与万子安分享琼浆玉液酒,第一杯的时候就已经中招。那琼浆玉液酒虽然只有小小一杯,威力却抵得上寻常烈酒百杯千杯。
酒液刚一入腹,一股灼热的力量,便流入他的气海,又随着气海里的真气流进四肢百骸。
他全身的皮肤瞬间变得红烫,就像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
不过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隐藏在他体内的勤奋功,却悄无声息地运转起来,帮他将多余的酒力尽数化解。
勉强喝下第一杯后,孟离偷偷观察万子安的反应,发现这位大师兄竟然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可惊呆了孟离。
要知道,之前在琼玉楼,他这位大师兄可是连饮了十杯烈酒,就算是酒神下凡,也应该已经到达极限。
但现在……
察觉到这一情况的孟离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生出了想要看一看大师兄究竟能喝到什么程度的危险想法。
仗着勤奋功护体,他接二连三地向万子安敬起了酒,而后者则是来者不拒。
之后的第二杯,第三杯……直至他们两个“同归于尽”。
万子安揉着头,苦笑道:“下一次是应该注意一些了。”
赵简之愤愤不平道:“你们两个可真够意思,那么好的酒,竟然一滴都没有给我留!”
孟离无语道:“师兄你还好意思说。昨晚在琼玉楼,你才喝了一杯酒,就已经醉得人事不知。那琼浆玉液酒多猛的酒劲儿?我看用不了一杯,半杯你就不行了。”
赵简之委屈道:“这能怪我吗?谁知道那破酒威力这么大,我脑袋现在还疼呢!”
“好了,都不要说了!”万子安双手向下一压,严肃道:“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还有正事要去干。”
他们此行可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要找孙寅某讨要刀法秘籍。
若是因为喝酒耽误了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填饱了肚子,三人走出客栈,看着满街的行人,忽然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赵简之挠了挠头,苦笑道:“那个,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是的。”孟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于南蛮镇,他们人生地不熟,连孙寅某家住在哪都不知道,更别提讨债的事情。
万子安却好像成竹在胸,看着孟离微微一笑道:“小师弟你经验丰富,一定能想到办法。”
经验丰富?
听到大师兄对他的肯定,孟离哭笑不得。
他有什么经验?杀人放火?还有溜门撬锁?
他是在世俗中混过一段时间,倒也不代表他是万能的啊!
像这种找人的事情,找一个本地机构那不是最稳妥的事情吗?
等等?他刚才想到了什么?本地机构?
对,就是这样!
孟离神情一振,猛地一拍双手道:“我有办法了!”
“我靠!还真想到办法了?”
赵简之瞪着孟离,双目惊奇。他刚才还以为大师兄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这个小师弟还真有办法。
这真是家有一小如有一宝啊!
孟离向万子安问道:“大师兄,这个孙寅某在当地是不是非常有名。”
“这是自然。”万子安点头道:“孙寅某虽然是一个孤家寡人,但他必经是一名九锻武者,否则刀奴这个称号也不会随便得来。”
“那就好办了。”孟离忽然笑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来宗门之前,曾在界水城里开过一段时间武馆,而这武馆宗旨就是帮有需要的人解决困难。”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武馆的本质就是这么简单!
万子安似乎听明白了,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孟离点头道:“没错,我们可以找本地武馆打听孙寅某的下落,以孙寅某在南蛮镇的名气,这应该是小菜一碟。”
“那好,就依小师弟之言。”
接下来,三人找了一间在当地小有名气的武馆,花了五百两银子的高价,打听到了孙寅某家的位置。
武馆的馆主是一个非常会做生意的精明人,不仅赠送了一份孙寅某的详细情报,还让武馆中的弟子亲自带路,将他们送到孙寅某家门前,让这五百两银子花得物有所值。
就在孟离三人向孙寅某家靠近时,这位有着刀奴之称的孙大侠正在自己家中迎接一位贵客。
“程公子,请用茶!”
孙府客厅,孙寅某将亲手泡好的茶,端到一位年轻公子的面前。
这位年轻公子姓程名浩,是中州程家的贵客,此时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身材高壮的护卫,正是昨夜袭击孟离三人不成,反而折了面子的甘道仁。
今年还不过十七岁的程浩生得气宇轩昂,再加上程家这块金字招牌,在中州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气质这方面从来都拿捏得稳稳当当。
只见他翘起小拇指,将孙寅某放在身前的茶杯拿了起来,轻轻吹了一下。
“早就听说孙先生茶艺非凡,普通茶叶也能泡出精品名茶的味道,今天终于能一饱口福了。”
说完轻轻呷了一口,点头道:“不错,有雨前龙井的味道。”
这就是上等的雨前龙井!孙寅某啼笑皆非,表面却装出一副谦逊十足的模样,连声道:“不敢,不敢,程公子谬赞了。”
程浩没有理会孙寅某,看着手中的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喝下第二口,将这入不了法眼的茶水放下,程浩掸了掸肩膀上几乎没有的灰尘,说道:“孙先生,我此行到来的用意,应该不用与你重申了吧?”
“当然!当然!”孙寅某陪笑道:“程家老太爷尊为当世大儒,奕景兄又贵为礼部侍郎,他能亲自写信给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我程家门庭显赫,自是不必多说,今日我特意来接你,也算是我们程家给足了你面子。”
说起自己的显赫世家,程浩不无得意。这些年程家发展迅速,他父亲借着程家老太爷的关系,在朝廷里平步青云,一路坐到礼部侍郎的位置。
程家虽然走的是文人之路,却也知道文武结合的重要之处,为了补充家族壮大的需求,便招揽天下有识之士帮程家做事。
孙寅某年轻时,曾与他父亲程奕景有过一点交情,于是便成了程家首要拉拢的目标。
之前父亲已经写了一封书信,让人交给孙寅某,信中虽然没有明言,但在信末尾写着的“甚是思念,共商大事”这八个字,却已再明显不过。
本盼望着孙寅某自己识趣,能够主动前往,也好彰显他们程家海纳百川的气度,谁曾想这姓孙的竟然迟迟不肯动身,迫不得已之下,他这位程家少主只好亲自跑上一趟。
孙寅某为难道:“这不是面子的问题。”
程浩眉毛一立道:“既然不是面子的问题,那就是待遇的问题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程家亏待不了你。”
“也不是待遇的问题。”孙寅某摇摇头,迟疑片刻之后重重叹息一声:“唉!实不相瞒,是我遇到难处了!”
程浩在中州城虽然以吃喝玩乐为主,却早已见识过人生百态,什么阿谀虚假的嘴脸没见过,一眼就看出姓孙的是在给他演戏。
不过人生本就如戏,就算孙寅某是在跟他演戏,程浩这位纨绔公子哥也并不是很在乎。
“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孙寅某像一个欲拒还迎的小媳妇,扭扭捏捏道:“去年我被仇人追杀,迫不得已,只好向当地宗门求救,那宗门救下我后,竟要我一生所藏秘籍为代价,但这些秘籍却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夺人所爱,这个宗门的确过分了。”程浩面露不屑之色,而后大手一挥道:“你放心,如果他们敢来找你,我自然会帮你摆平。”
“那就有劳程公子了!”得到程浩的承诺,孙寅某喜出望外,看在程家的面子上,相信休离宗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件事要说起来,也怪他一时没有沉住气,当时仇家追杀上门来,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便向休离宗求救,承诺以百部刀法秘籍换一个庇护。
谁想到他那仇家竟然一点也不经吓,得知这个消息,还不等休离宗的援兵赶到,就已吓得溜之大吉。
仇人是被吓走的,说到底,休离宗不还是什么都没做?
孙寅某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到最后那百部刀法索性又昧了回去。
前段时间,休离宗忽然发出最后通牒,责令他在一个月内交出秘籍,否则就会派弟子登门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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