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后,身体里的毒便被消解了,他身体异于常人,只是经这舟车劳顿后感染了风寒、又是中毒的,虚弱了好几日,病恹恹懒洋洋地就窝在客栈里,哪里也不想去了。
风沙过后的第三日,刚入子夜,屋外的大雨方才转小了些,城中便听见了咚咚当当敲锣的声音,有举着火把的将士成排在街巷中穿过,高声喊道:“邑国正在攻城!家中有男人的,还认自己是个男人的就跟过来!守过今夜,都论军功!”
邑国与羊国,两个国家都是漂洋过海而来的,联合着北漠之外的几个部落,攻打天赐北漠这边已经大半年了,凡是愿意入军的人,其实早就穿上铠甲军装站在城墙上了,留下来的,或者离开了的,都是心有顾忌,不想死的。
打仗这种事,秦鹿与梁妄已经见了许多回,但在安稳中度过了百年,乍一听夜里的敲锣声,与将士跑过街道的脚步声,还是心有余悸,仿佛百年前长达了数十年的硝烟,其实就是昨日。
梁妄披着外衣,将客栈窗户掀开了一条缝隙,大雨转了小雨,浇不灭城中火把,远处街巷里的火把光芒影影绰绰,而城门那边,似乎灯火通明,照着黑夜里落下来的银针细雨,起了大雾盖下的错觉。
雨停时,就是异国攻城时,但雨一直不停,就只能等雨小了。
秦鹿说:“这雨下得有些古怪。”
天空没有轰隆雷鸣,却见雨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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