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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刹那间红透的眼睛,却是笑了,几不可闻地说:“……如今是你对不准了。”
楚思平抬起弓,手背上血滴蜿蜒,指尖像系住了重物。
少年时的委屈压抑到如今,掺着那些不敢求也求不得的爱恋,逐渐演变成这样面目全非的爱憎。
他缓缓开口:“十四岁,我和他打架,你散播我欺负他的谣言。十五岁,你推开我的手。十六岁,你在朝堂上给我难堪……后来,你用一件弱冠衣和一千金,废了我所有的念想。”
握弓的手揪住了心口,狠力按着破损铁甲下的弱冠衣。他说了许多,不过是为最后一句:“你负我。”
不归垂了眼睑,语气自然不过地接上了他的控诉:“你知道,我为什么给贴身婢女取一个萍字么?”
他心里癫狂的漩涡被这轻描淡写的一问按住。
她风淡云轻地笑:“少年时,我有三个表弟。人人以为我最疼不羁的二弟,你也这样觉得,是么?”
楚思平脸上的面具忽然崩塌。
“可我最喜爱那温雅的孩子。他聪敏,好学,我喜爱这份旗鼓相当,最喜欢与他一同读书临帖。我觉得他与我有相似之处,骨子里都是傲与狂。手足之外,更有知音之意。”
“我喜爱这弟弟啊。”
她的眼睛浑浊起来:“喜爱到,把身边婢女的名字取为萍。那些不愿外露的喜爱,轻飘飘的,放在旁人不必深究的地方。”
不归攥紧弓弦:“即便后来两厢对敌,我也愚蠢地相信着手足二字,我对着这最喜爱的手足拉不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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