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提起过了,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并不是觉得羞愧或者难为情……只是她还没有习惯向人袒露自己的伤口。三年了,她仍然不愿意看到别人眼里闪过的同情。
她也曾经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虽然家境不过小康,但家庭和睦,父母待她犹如掌上明珠。那时她已经在南城一所名校念了四年大学,刚刚保送本校本系某位德高望重老教授的研究生,开心到不能自已。
也是同一天,同样很高兴的父母开车来南城,准备替她庆祝一番。那天下着小雨,道路湿~滑,数十辆车子陆续相撞,最终形成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死伤数十人。父亲就这样没了,母亲则伤到了颅脑,一直昏迷不醒,在重症监护室里等待脑部水肿消掉一些,或许能有做手术的机会。
那时候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蒙掉了,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主治大夫一问三摇头,眼里是满满的同情,嘴上却是公事公办的谨慎措辞。可能、也许、有一定几率、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亲戚们七嘴八舌地指点她父亲的葬礼要准备什么东西,墓地要上哪儿买,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她主持这些事。她无意中听到舅舅跟姨妈小声嘀咕:“这会儿要是垫了钱,以后哪里还要得回来。”
甚至还有人摊着手跟她要钱,说父亲曾经找他家借过钱,现在父亲不在了就父债女偿。
“借条呢?”她冷淡地问。父亲是个本份的教书匠,工资虽不算高,却向来节俭,在她记忆中压根就没有借过谁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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