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神情不变,忍了忍,不想在她出宫头一天打击她的热情,“忙完令月的事再说。”
裴英娘轻哼一声,李旦分明是在搪塞她。
李旦掀唇微笑,拍拍裴英娘的头顶,她接下来很快就要戴上女道黄冠了,等她除冠的那一天,就是她戴上花钗宝钿出嫁的时候,“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罢。隆庆坊有一处荒芜的园子,和我的王府只隔一座矮墙,我前几天刚命人把山墙打通。空着也是空着,给你当百花园。”
“真的?阿兄不怕市井坊民污了你的园子?”
裴英娘狐疑地瞥李旦一眼,李旦虽然宠她,但偶尔涉及原则问题时还是很霸道固执的,撒娇服软全试过了,他不点头就是不点头。
他毕竟是生养在宫廷的嫡亲皇子,生而尊贵,有点不知人间疾苦,又或者是太过清醒淡漠,不愿浪费心思,除了几个亲近的家人之外,并不关心其他人的悲欢喜乐。在外人看来,甚为冷漠绝情。
裴英娘不觉得李旦这样有什么不好,世上之人千百种,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不是谁都能活成品性高洁、万人敬仰的圣贤。
李旦不是圣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相王,是尊贵的帝后幼子,是饱览坟典的学士,也是个年轻气盛、外冷内热的普通男人。
性情不同,立场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
李旦身为年纪最小的皇子,想通过明哲保身的方式保护他自己,没什么不对。
如果裴英娘是他,说不定会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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