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漠着声音:“若这事主谋真是他，儿臣不会死手，可庸王府众及其附庸，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

昌帝默了默，而后:“罢了。”

若是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昌帝必定暴怒，将纪萧处死万遍也不足以心头之愤，可就在被太医明确告知他时间不多的时候，他心头竟奇异般平和来。

些微遗憾，些微心寒。

他都要死了，不能再拉个儿子去死吧。

陈鸾脑袋有些昏沉，但偶尔抬眸看着站在龙榻边清冷矜贵的男人时，便能真真正正感受些许伤感来。

昌帝眸中的光亮燃到了尽头，他最后狠狠握了握许皇后的手，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力闭上了眼。

这闭，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陈鸾神肃穆，恭恭敬敬对着龙榻上个人影磕了个头。

丧钟九响。

整座皇城都笼在细雨和化不开的深忧伤中，钟声荡很远，皇城的诸多世家掌舵人心头狂震，所有人的目光都越过朦胧烟雨，落在巍峨成群的殿上。

纪婵直接哭晕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进了，张张生面孔上都噙着如辙的凝重与伤悲，他们是大燕的朝臣，来送君主最后程。

最前头的个影岿然不动，宛若峭险峰上得最的棵寒松，风雨之更见拔。

没有人可以知他此刻的心，也无从揣度。

陈鸾却看了些端倪，他为储君，是这大燕未来的主人，他不能在父亲的榻前痛哭流涕，从始至终，他的绪都得隐忍着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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