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漠北学院的先生?让我去?”
听完程青午要跟自己说的事,程青未跟坐到一个烧红的烙铁上似的腾地站起身,无意识地在有些坑洼的地面上来回走了几步,边走边连连摇头,“我怎么行呢?我一个和离的妇人,连正经人家给女儿聘请西席都不会要我这样的,怎么能去漠北学院做先生呢?”
“姐姐,”程青午伸手按住程青未的肩膀,把人带回椅子前重新坐下,目光坚定地看进她眼睛里,一字一顿道,“姐姐,你能行的。”
程青未对上弟弟笃定的眸光,脸上多了一抹怔松,眼底浮现挣扎。
程青午接着劝道:“姐姐,你忘了吗,父亲在世时,我们一起念书习字。每次布置的课业,做的文章,父亲夸你好几次,才有那么一次是夸我的。长叹你惜为女儿身,若是为男儿,能够去科举,必当蟾宫折桂,成就榜上功名。”
“姐姐,你比谁都不差的。”
程青未垂下眼睫,因着程青午这一番话,她难得有些恍惚。
脑海中几乎是无法抑制的想起了那些她本以为早已经淡忘的回忆。
曾几何时,在出嫁之前,她也是一个张扬明媚的姑娘。自信不输男儿,写得一手好行书,做得好文章,诗词经义皆曾涉猎。骑马去茶馆听书,甚至舞刀弄枪想仗剑天涯。
可等到嫁人后,婆婆的磋磨,丈夫的冷漠,让她对幸福两个字失去了所有的幻想。
就这样一点点被磨平了性格中所有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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