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新开在半塘,当垆娇样幌娘娘。
引来游客多轻薄,半醉犹然索酒尝。
明朝中叶,世风日奢。
便寻常酒肆,也惯以红裙当垆招揽顾客。
似芳菲楼这等正儿八经的娼所,自然更是花样百出。
又搭着这里的鸨儿,是葛长风年轻时的姘头,往大了说,他也算半个主家。
既是当着‘主家’的面,那些姐儿又怎敢不卖力气?
十八般武艺,外敷内用……
也亏得是午宴。
青天白日的,到底还是留了些廉耻,否则王守业这自诩吃过见过的主儿,都未必能拔出腿来。
不过‘子字颗五虎’,到底还是折了两员大将。
一是葛长风,吃酒吃到半截,他就被鸨儿拉了去,直到酒酣宴散也没回来。
二是做东的柳泉,给人们劝酒,反把自己给灌了个酩酊大醉,被姐儿带到房间里醒酒去了。
王守业走的时候,倒是想叫上他来着,可只隔着门板听了一耳朵,立刻又改了主意。
左右已经喝的上头,衙门里又实在没什么公务可言。
因此出了芳菲楼之后,朱炳忠、高世良二人,就都与王守业分道扬镳,各自回家安歇了——今儿席上的残羹剩饭,全被高世良卷了去,他自然不用再惦记伙房的剩馒头。
不提旁人如何。
却说王守业一路踩着棉花,好容易回到东厂,脑袋都有些发木了,却并不愿就此回屋歇息,而是在前院喊来厂里的杂役,帮自己打了半桶井水,一瓢一瓢的头上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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