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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处,方应物望见突然出现的父亲,心情的震惊不亚于刘棉花。不过让方应物稍稍放心的是,如今是态度一直中立的覃昌监刑,不至于会下死手。覃昌虽然不像怀恩那样倾向鲜明,但也不是梁芳这种纯小人。
廷杖的轻重是很有讲究的,经常要看监刑太监的心情,如果梁芳出面监刑,那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其实也不是梁芳不想,而是他不敢出来,生怕被群情愤激的百官围攻群殴,死了都没地方诉苦。
此外要是刘棉花受廷杖,方应物还得担心一下身体问题,但自家父亲正当盛年,平常身体又很健康,应该还能挺得住罢?廷杖受伤之后仔细调养,应当不至于有大问题。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琢磨了,因为父亲在锦衣卫官军和覃昌的押解下,已经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这迫使他方应物必须要当场做出反应――哪有儿子见到父亲被推出来杖责时,还能无动于衷的道理?
“父亲!”方应物连忙迎上去,叫了一声。
覃昌太监有意停住了脚步,押解方清之的官校也跟着停住,给父子两人交谈机会。
方清之淡淡的看了方应物一眼,“求仁得仁,尔何故作此小儿女态?
“父亲!”方应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方清之长叹一声,“勿复多言,让开罢!”
方应物拦在父亲面前,紧握双拳万分纠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为父亲慷慨激昂的壮行。还是抱腿嚎啕大哭,亦或是以头抢地叩请以身相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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