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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汪芷在昭德宫睡了一夜,顺便偷偷找人打听了一些情况。次日又陪着贵妃娘娘说了一上午的话,并一同用了午膳,然后才告辞出宫。
走出昭德宫大门,汪芷收起笑容,轻轻的叹息一声,感到有点儿害怕。在以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想当年西厂刚成立的一年,朝臣上下一片讨伐,骂她的声音简直是奏疏等身。而她从未感到过畏惧。一是当时年幼胆大、无知无畏,反而觉得很兴奋、刺激;
二是当时的她知道,就算自己顶不住了,只要扔下西厂往宫里面一躲,别人就只能徒呼奈何。后面有万贵妃罩着,有天子怂恿和撑腰,有何惧哉?
但是现在情况好像不一样了,连宫中都未必能安稳,而且自己也不想再回到宫中,过那压抑、无趣的生活。
汪芷忽然觉得一股愁绪徜徉不去,莫名的伤感涌上了心头。自己终究像个无根浮萍啊,贵妃娘娘虽然待她甚好,但昭德宫也并不是自己的家。
走到西华门时,汪芷把自己的不健康小女人呢情绪强压下去,思考起当前的处境问题。
东厂尚铭也就罢了,被自己吓破了胆,跑到天子这里告刁状在预料之中。而那个阿丑胆敢在天子面前讥讽她自己,一定是受了另外别人的指使,只可惜不便拿下拷打询问。
她汪芷在外面敢滥捕乱抓,但在宫中却很受限制。这里是天子的绝对领域,任何人行事都要加倍小心。若触动了天子心中红线,下场将会极其凄惨。何况阿丑还是天子最近比较喜爱的当红伶人。擅自抓了后果十分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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