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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物与他的便宜舅父胡增文进县衙乃是前后脚功夫,到了仪门,一起被门子带着去了二堂花厅。
汪知县便在这里接见了两人,其实当汪知县见到他们一起来到,心里还是高兴了片刻。
他以为这两人联袂而至,是已经在私底下先和解过了,然后到他这里走个过场。若是如此,就不必让他头疼了。
但现实总是比想象的残酷。稍稍寒暄几句,汪知县就发现了,原来这两人是分别前来的,只不过偶然在县衙门口撞到了一起而已,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势头。
失望归失望,作为守土有责的地方官,汪知县不得不耐起性子调解。或者说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任由两家你死我活也不干他事,但方应物绑了县衙吏员,他这知县想躲事都不行了。
只得一边暗骂胡家无事生非,一边暗中抱怨方应物唯恐天下不乱,开口道:“你们胡家与方家本是姻亲,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这岂不是叫全县父老看笑话么!”
方应物和胡增文两个人都没有在汪知县面前坐着说话的资格,故而都站在这里。此时胡增文上前一步道:“家父说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都是方应物的过错。若非他擅自绑架户房吏员,何至于此?
况且县衙吏员都是做事的人,若都如方应物这般动辄打骂绑走,以后谁还敢做事?”
方应物很软弱无力的反驳道:“在下只是请县衙丁、邵二先生去做客上花溪村,为村民讲解一下田地分等次的事情,以免村民懵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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